花二孃道:“是當初那隻鼠妖初到棲花樓時,蘇俟矣為了捧她,特意請人重金打造的,誰不認得?”
“哦?”原鳶將眉一挑,笑了,“那就再好不過了,省得我們再找。”
花二孃擔心與幾人同去棲花樓太過惹眼,而使連相疑心,故而在北巷便先一步與眾人道別,並和眾人約定傍晚在連家吃晚飯。
幾人再度來到棲花樓時仍是白晝,樓中盡是些買醉的客人。阿某粗略地掃了一圈,沒見到那小道士,不禁有些好奇。倒是那段煥與原鳶二人,還未等那迎客的青年女人走近詢問,便已循著妖氣找上樓去,直接破門而入。
“……”不管怎麼說,這兩人也算是很有默契了,連踹門的姿勢都如出一轍。
屋子裡原坐著兩個人,一男一女,稚氣未脫的青年男人正站在書架前,卻並不是在看書,只是將手虛搭在那些被珍藏的竹簡上,正是長夜宗的小道士離硯。女人則坐在一旁撫琴,說是撫琴,卻也不過是將手肘支在琴面上,託著下巴盯著男人看。
“嘭!”從裡面上了鎖的木門應聲而倒,屋裡那兩人被嚇了一跳,尚未回過神來,便有一掌脅風而來。段煥要生擒那孫謹沉,自然不會下死手,只五成不到的功力,最多也只會讓那鼠妖受些內傷。
即使他未盡全力,孫謹沉也不是他的對手。但這一掌依舊被攔了下來,只在眨眼之間,那離硯提掌迎上,擋在女子身前,他的修為遠不及段煥深厚,根本撐不了多久,何況段煥身邊的男人同樣不好惹。
“快走!”
離硯擰了擰眉毛,分心喝道,女子原先還有些不明狀況,聽見這話才猛然回過神來,也不多問,當即化作一道石青光影跳窗逃了。一直站在一旁作壁上觀的原鳶也不忙,輕飄飄地掃了那離硯一眼,才閃身追出去。
瞧這功法,這小道士也是長夜宗的。人家師門的家務事,管他呢?
阿某到門外時看到的正是這一出,幾乎是想也不想地就立刻追著那孫謹沉沖了出去。她倒不是想搶著做這等差事,只是本能的舉動而已。貓畢竟是鼠的天敵,貓捉老鼠,從來都不需要什麼理由的。
門外,葉川白定定地望著阿某離開的方向,抿了抿唇,將忽然空了的左手攏在了寬大的罩袍之下。
“離小道長,”葉川白喊了那早已落到下風的青年一聲,“你這是何必?”
段煥怔了怔,卸了加在掌上的力道,道:“你們認識?”
他並不常在宗門,門中後輩十之八九都是沒見過的。雖說這青年人身上修為也是出自長夜宗,但近年來長夜宗弟子也是魚龍混雜,許多弟子不顧門規將修道之法傳與他人也是屢見不鮮的事了。
葉川白點頭答道:“曾在七裡鎮有過一面之緣。”
這邊離硯也收了力,頓時嗆出一口血來。若不是段煥留情,他大概早是個經脈寸斷的廢人了。
離硯訥訥地喊了一聲:“師、師叔……”
“你師父是什麼人?”
“家師,家師薛璇……”
段煥恍然:這倒是親師侄。
長夜宗本任掌門共有五個徒弟,死了三個,這薛璇便是段煥唯一一個還活著的親師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