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段煥!你看這個陣的畫法!”
“!”段煥有些詫異,連忙定神去看血光中那陣法的紋路,蜿蜒詭譎的圖紋呈現出一種異常的血色,盤繞交錯,似曾相識,“這和阿年那日所畫的紋路雖非一種,卻極為相似,應屬同宗。”
也就是說,這江宅是由那阿年阿歲口中的“主上”控制的?
“哎呀,你快弄個‘尋跡’給我!”阿某嚷道。所謂“尋跡”,顧名思義,便是一道可追蹤的符籙。
這腳下的陣法殺不死阿某,就試圖將她封存入陣中,必是要帶往某處去的。但這恰好也合了這兩人的意,若能直接帶到那幕後之人面前,此事就能容易解決了,反正阿某如今也算是有恃無恐:若對方是妖,她大可藉助奪魄之力防身;若對方是鬼,那便正好吞噬了那作怪的魂魄。
段煥雖有些擔心阿某的安危,但事已至此,除了順水推舟也沒別的辦法。
這麼大的動靜,睡在涼亭中的兩人自然也察覺到了。眼見阿某漸漸被陣法吞噬,葉川白不禁有些著急。只是看她與段煥的模樣,好像是已經有了計劃?只可惜自己什麼忙也幫不上。葉川白揉了揉眉心,轉眼看見身邊目瞪口呆的季遲意,愣了愣,道:“季先生?”
季遲意用力地眨了一下眼睛,又望向屋頂。此時那血光已經消散,只有昨天早上的那個道士獨自站在那裡。再一眨眼,連那個道士也不見了。
“葉公子,你剛才可看見了什麼怪事?”
該不是自己剛醒過來,眼花了?
“嗯,那兩位便是晚生走散的朋友,卻不知是發生了什麼事。”
“哦……”季遲意沉吟了片刻,低聲自語道,“原來這世上當真有鬼神存在……我還當,那只是一場夢啊……”
葉川白只當他說是剛才那一幕,於是解釋道:“季先生不必驚惶,晚生的這兩位朋友都略通些法術,定能將此事解決,不會牽連到先生身上的。只是他二人不在的話,晚生只怕還要再打擾先生一陣子了……”
“求之不得,我孤身一人住在這偌大庭院,也是無趣得很。”季遲意十分爽快地答應了。
葉川白擔心著段煥和阿某,季遲意則想著那江存的事。如此這般,到了中午,季遲意就帶著葉川白去後院菜畦中摘些果蔬做吃食。雖說君子遠庖廚,但浪跡多年,若自己不會做飯菜以充饑,他季遲意早就成了黃土隴頭一餓殍了。
這些瑣事對葉川白來說還新鮮的很,但那兩人不知所蹤,讓他有些食不知味。
巳時末,段煥負劍行色匆匆地回來,神情有些凝重。葉川白不見阿某的蹤影,心下一沉,道:“段大哥?”
“川白,你這裡可有阿某平日裡玩鬧的小物件?”
“啊?”
段煥將事情來龍去脈解釋了一遍。原來早上他追著“尋跡”提供的方位向北邊追去,但到了一處桃花林外後便再沒了線索,但那桃林裡並無妖氣,於是他只好又在附近搜了小半日,卻仍然一無所獲。
“若有她的小玩物之類的東西,或還可試試搜尋之術。”段煥道。
“小物件?”葉川白略一思索,立刻從袖中取出一把綴著冰藍流蘇的銀鎖,道,“昨日阿某給我的,可以用麼?”
“封塵?”段煥一怔,不由道,“妖族的寶物,怎麼會在她身上?”
葉川白也愣了:“妖族的寶物?”
從前只當她是隻普通小妖,而今看來,只怕來頭還不小。但無論如何,當務之急是要找到她的下落。也不知那詭異的陣法將她帶去了哪裡,更不知她眼下的處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