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倒也沒在意,只是輕笑一聲,走開了。
青杏酥在右手邊第二排貨櫃上,葉川白付了錢,又問阿某還想買些什麼,一轉頭,卻見她正用小指甲一下一下地戳著一顆蜜餞,不禁有些好奇,道:“喂,你幹什麼呢?”
“啊,啊?”阿某像是猛然驚醒似的,抬起頭來,一臉茫然。
“怎麼心不在焉的?”
“哦,剛才那個人和我朋友長得有點像,”阿某如實地答道,“對了,川白,你剛剛有沒有看見他的眼睛?”
“沒細看,怎麼了?”
“哦,大概我眼花了。”阿某含糊著應道。葉川白當時確實站得有些遠,但阿某抬頭時正好對上那人的雙眸,其中那流轉的若隱若現的暗金色波光也不知究竟是不是錯覺。不過像這種能隨身帶著八卦陣的,總不可能是他們找的那個妖邪吧。
阿某想著,抓起青杏酥咬了一口,不禁變了臉色,低聲道:“川白,這個你吃了麼?”
葉川白不明就裡,道:“沒有啊。”
“那就好,”阿某稍稍鬆了口氣,眼角瞥了一眼糕點鋪裡面色如常的夥計幾人,挑了一個離其他幾個站的較遠的少年,湊上去問道,“這位小哥,請問近日這店裡人怎麼這麼少呀?我來時還當要等好些時候呢。”
那夥計面上有些驚訝:“您不知道?”
“嗯……不知道,前兩日得了傷寒,被阿孃關在家裡休息呢,今日才跟著哥哥出來逛逛的,不想這才短短幾天,襄川就變得這個樣子了。”阿某睜大了眼睛,指了指身後一臉疑惑的葉川白,說起了十分流暢自然的瞎話。
“原來如此,您有所不知啊,這最近城裡實在是不太平,平白無故地死了好些人,連官府都查不出緣故來。還有啊,”夥計四處張望了一下,壓低了聲音,道,“城外那個雙橋村,聽說那裡好些人都因為死不瞑目,詐屍了!”
“啊?!”阿某十分配合地作出被嚇了一跳的模樣,繼而撫著心口,半信半疑地道,“竟有這事?”
“千真萬確,我大伯一家原本就住在雙橋村,好不容易才逃出來的,他親眼見到的。”
阿某倒抽了一口冷氣,緩了緩,又小心翼翼地問道:“那,那發生了這樣的事,你們這生意還做得下去嘛?我實在是喜歡吃你們店裡的青杏酥,你們要是不開了,我該上哪裡買去啊?”
“這就不好說了,我們掌櫃的意思是,這店能開一天是一天,要是這形勢實在不好,也只好關門了。這關口,總是保命要緊的,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夥計嘆了一聲,道,“不過這看情形啊,馬上就得關了。昨天還有好些客人的,到今天就不行了,今天這都開了大半日了,一共也就來了兩撥客人,先前來的那位公子瞧了半天,什麼都沒買。統共就做了您這一筆生意。”
“咦,他瞧了半天什麼都沒買?”
“是啊,差不多每樣點心都看了一遭,但也就看看,連嘗都不嘗就說不好,真是個怪人。”
“這樣啊,那這些糕點你們自己平時也吃嘛?”
“啊?”那夥計雖不明白這客人為什麼這麼問,但還是小聲地答道:“我們哪裡敢吃?想吃也要拿工錢買,不過眼下這時節,哪裡還有閑錢買這個?像掌櫃的還有一些資歷老的一般都在廚房裡吃熱的,也不從這裡拿的。”他想了想,覺得不妥,又道,“不過您放心,這裡的和廚房的也都是一樣的,我們也是老字號了,童叟無欺的!”
“我知道。”阿某笑眯眯地道,“哎唷,時辰不早了,再不回去阿孃該說我們了!”
“好,好,二位慢走!”夥計笑臉送兩人出去,忽然覺得有些茫然,自言自語道,“咦,這是哪家的少爺小姐?先前都沒見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