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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曇!”
一聲嘶喊,周身景物竟已換了一換,是一個簡陋的土房,屋子裡沒什麼擺設,只有一套簡單的四方桌椅,一張土床,一床藍布被褥而已。土床上躺著一個兩三歲模樣的孩子,面如紙色,像是生了一場大病。床邊倒著一個荊釵布裙的婦人,儼然就是方才林中的那個。
幻境?段煥忽然回想起方才在酒館之中的事來,心下一沉,立刻催動破境之術,提劍想空中砍去,卻毫無作用。
不是幻境?
段煥越發地疑惑,思忖片刻,決定以靜制動。
這婦人的手裡攥著一張信箋,臉上卻沒了笑容,甚至沒了血色。
死了。
段煥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這件土屋中的人和物,隱隱覺得十分熟悉。除了那個女人。
“阿曇!?”
又是那個聲音。
接著一個男人從外面跑了進來,灰頭土臉踉踉蹌蹌的模樣狼狽至極。他也看不見段煥。
段煥眯著眼睛盯著他,頓時警惕到了極點——這個男人他認得的,而這間土屋大約就是當年他曾經住過的地方了。
養他到八歲、送他進宗門的人他怎麼可能不記得?算起來自己這一生的榮辱十之八九都是拜他所賜的呢。
若不是他,自己也不會有這一世,這是生恩,無以為報。但若不是他執意要與妖結合有違天道,宗門也不會永遠都不肯給自己好臉色看。後輩生畏懼,同輩生妒忌,前輩則生厭恨,半生形單影只,皆因這個人而起。
父親?
生而不養,這個稱呼他當真配麼?
不過這麼說來,那個被叫做“阿曇”的婦人就是那隻生了段煥的狐妖麼?師父不是說她拋夫棄子跟別人跑了麼?又怎麼死在了這裡?
那男人失了魂一般跪倒在地,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婦人手中的信箋落在地上,段煥俯身去看,只覺得頭昏腦脹,入眼的只是一片模糊。耳邊卻隱約響起了婦人斷斷續續的聲音,像是邊說邊寫似的:“……旁人都說人妖殊途,我從來不肯相信,但如今卻不能不信,只是造孽的是我,受苦的確是幼子,於心何安?……而今唯有這一種辦法可以救他一命,我……”
朦朦朧朧的聲音,雖聽不完整,卻能讓段煥猜出個大概來了。
竟然是這樣!?
還是說只是這幻境擾亂人心的伎倆?可是如果是幻境的伎倆,為什麼看得見信紙卻看不清字跡?為什麼聽見的聲音那樣飄忽?
不像幻境,倒像是一種回憶。可又是為什麼會忽然想起來?
多年的怨恨彷彿在一瞬之間轟然瓦解,一同破碎的還有這些年逢妖必除的信念。莫名地恐慌襲入腦海,段煥只覺得自己幾乎要被這段不知為何突然浮現的真相壓到窒息,連忙破門而出,眼前是一片看不見邊際的樹林,除了一株株參天的古木,什麼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