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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你,怎麼跌出個杯口大的傷?還在額頭上。以後落了疤,怎麼找好婆家?”
“唉,別罵了,跌入水井還能留住一條命已經算是萬幸了,以後的事以後再煩惱吧。我跟晏兄拿了些上等金創藥,快給鳴鳴敷上。”
“嗚……”聽爹孃一會兒怒斥、一會兒嘆氣,身體是她的,臉是她的,難道她不難過、不懊悔嗎?她才五歲呀!
“鳴鳴,出來一下。”
誰在喚她?暗自垂淚的小鳴鳴眺向窗外。是淮哥哥!
小鳴鳴頭好疼,卻難掩開心。
“淮哥哥,你來看我啦?”
“吶,這給你,眼淚收收,別哭了。”
“哇,是紅笛耶!”小鳴鳴開心地收下,淮哥哥的手藝可厲害了,央了好幾回請他造個紅笛送她,這回總算如了願。她欣賞著上了紅漆的笛身,最下頭還刻了她的名字——鳴風。
“淮哥哥,謝謝你,鳴鳴好喜歡。”
“喜歡就好,我要走了,你回去休息吧。”他摸摸小鳴風的頭便離開。
“不,淮哥哥,你別走、別走……你不是說這紅笛是要做給……那鳴鳴是你……”
“別走!”柳鳴風揪著披風驚醒,迷霧之間,眼前似乎有個朦朧人影。“誰?”
“醒了?”關釋爵放下工具與木橛,起身倒了杯水給她。“醒了正好,庫塔嬤嬤剛來喚飯,等中庭生好火就可以過去了。”
“庫塔嬤嬤?”她接過水,迷迷糊糊的,過了一會兒才驚覺自己身在何處,那他不就……一直在她身邊?
“當家,我……”她是怎麼了?好幾天睡不安枕,卻能在他面前毫無顧忌地熟睡,一樣是作夢,卻不是親人索債,而是她好久沒有想起的過往。
不過……淮哥哥到底是誰?竟能讓她想來心裡甜滋滋的。
夢中的她對淮哥哥這名字似乎很熟悉,可他是誰,長什麼樣子,她卻一點兒也想不起來。
“下回累的話就別硬撐,好好休息,免得工作沒完成還拖累旁人。”關釋爵走回原地,拾起方才的工作,見她捺著額頭,他沉了眼色。“頭疼嗎?”
“不……沒事,一會兒就好。”她只是想不起來究竟誰是淮哥哥,她真的認識這個人嗎?還有那支笛子,印象中她吹過幾回竹笛,是同一支嗎?她記不清楚了。
沒道理在當家面前還坐得舒適,於是柳鳴風站起身,卻忘了身上還有件披風,就這樣落地了。她尷尬地撿起拍淨,摺好後雙手奉還。
“不好意思,借了當家的披風。”她見關釋爵專注在刨木刻字,便將披風擱至桌上,退到一邊去,不看也不好奇他的動作。
這世間,少知道少危險。
“小事。”淡然地看了她一眼,以前老愛跟前跟後,探問他在忙什麼、做什麼、想什麼的鳴鳴,已經被現實磨得連好奇心都不敢有了嗎?
關釋爵抿起唇,將手中削磨好的木橛與放置腳邊多時的木盒一道遞給她。“我能做的就這些,收好。”
這什麼?怎麼從他回來就一直送她東西?
柳鳴風接過,真真震得她發抖,木橛上單單一個“柳”字,鬥大烙印在她眼前,手心更為此發汗熨熱。
木盒精緻,大小正巧能放入墳土,外部有兩處凸出的榫頭,難道他手藝精巧到能將木橛與木盒銜接成一體嗎?
翻過木橛,確實有凹入的榫眼,只是右下方一排小字似乎埋了什麼訊息。
“辛卯年十月十二日……十月十二日……這……”怎麼會是這天?
“柳盟主落葬之日,就在十月十二日。”也不管她一時間承不承受得住,盟主山莊殞落的日期,她是該知道。
“柳盟主本想在鳴鳴生辰那日舉辦盛宴,沒想到最後辦的是他一家子的喪事。”
沒想到最後辦的是他一家子的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