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水城一隅,有一戶貧困的三口之家,父親身體羸弱,而這酷熱乾旱的天氣令其患了暑熱之病,如今已病入膏肓,死期將近。
他們所住的是一棟硬山式破舊小木屋,屋簷上結了不少蛛網,破舊的儲水罐只剩些許發渾的髒水。
聽聞姜水城外正在舉辦祈雨祭,老父親硬是要讓妻子和女兒支著他的身體,前往人群之中觀看。倘若,這祈雨祭能成功,他便不用再喝那家裡早已有些發臭的儲水了,反正早晚都是死,所以哪怕是死,只要能喝上一口那久違的甘冽的天然之水,便死而無憾了。
老人家好不容易在妻子與女兒的攙扶之下,拖著一副病懨懨的身體來到了擁擠的人群之中,到場一望,只見姜水城外人山人海,放眼望去,黑壓壓一片,大家比肩繼踵而立,望著那高聳的祈雨祭壇。
“父親,要不咱們還是回去吧,你身體本來就孱弱,這裡人多,萬一待會兒真的降了大雨,人群鼎沸,保不了不碰傷了你。”說話的是老者的女兒,她身著淡雅的淺色襦裙,長髮飄逸,打成卷兒披在肩上。
“不,我不回去!人之將死,死也要死得其所。”
“娘,你也勸勸爹吧?外面這樣熱,我擔心他支撐不了多久!”
“哎,我也是勸不動你爹的,你也知道他是個多犟的脾氣,如今他已經打定了主意,我又如何能勸得動。”老者的妻子一眼的無奈,說話之時,眼角不禁溼潤了。
“父親,你不考慮自己的身體,難道也不考慮考慮你的女兒嗎?我就你們兩個親人,若你離去了,就只剩下我和母親二人相依為命,你難道就忍心嗎?”
“蝶兒,你爹乃是將死之人,忍心不忍心,又有什麼區別呢?你就遂了你爹的願兒,讓你爹死得其所吧!”
“算了,如今無論我怎麼勸,也是勸不動你了,你就狠心離去,留我和娘二人孤苦於世吧!”
“……”老者聽了,欲言又止,反而轉移了視線,望向那高聳的堆砌的柴木祭壇,只見那柴火堆一道紅光乍起,不過一會兒時間,熊熊大火便起,染紅了半邊天。
“你們看,祈雨祭已經開始了。估計,很快我便能盼到降雨了。”
“是啊,挺神奇的!我剛看到那凡王用仙法將他手中的神器運到了空中,真的是個厲害的人物。我們有救了!”老者的妻子驚歎道。
“哎,從未見過有這種祈雨之術呢!”老者的女兒遠遠望去,不禁口中喃喃自語。
“蝶兒,你在那嘀咕些什麼呢?”老者問道,給女兒使了個眼色。
“沒呢,女兒說,或許這趟,真的能如你所願呢!”
“咳~”老者捶了捶胸脯,發出了一陣咳嗽之聲!女兒彷彿明白了什麼,默默的垂下了頭。
老者本以為很快便能盼來降雨,可過了一會兒,便有官兵下了告示,說要等到傍晚才能降雨。告示一出,那原本安靜的浩瀚人群,彷彿平靜的水面突然落下了一塊石頭,突然躁動了起來。
人群之中,難免有態度消極之人,一聽要到傍晚才會有降雨,便揚言這是一場騙人的祈雨祭,加之本來就燥熱的天氣,便難免有些人要做些出格的舉動。
老者身體本來就孱弱,本來心想,只要再多撐住一會兒,就能盼來降雨。可誰想,告示竟然通知說,要到傍晚才能有降雨,這好不容易剛死灰復燃的生命之火,瞬間又被熄滅了。加之人群之中不安分之人的躁動推攘,老者一沒注意,竟被撞倒到地上,兩腿一翹,雙眼一閉,竟昏了過去!
“爹~”
“老頭~”
為了不讓擁擠的人群,踐踩在父親的身上,女子和母親發出了一陣歇斯底里的吶喊,那尖銳的吶喊聲震懾住了躁動的人群,使得大家立馬止住了腳步,環繞著他們圍觀了起來。
“怎麼了?”剛剛從祭壇上下來的巫凡,聽到了喊聲,便朝著人群之中趕了過來,烈聞也跟著走了過來。
“我父親死了,這都怪我,他本來身體就孱弱,我卻沒能勸住他,還帶他頂著這麼大的太陽,出來看祈雨祭。”女子說著,將老者抱在胸前哭訴起來,眼中的眼水嘩嘩直下,甚是可憐。
“快讓我看看。”巫凡見狀,將食指置於老者的人中之處,繼續說道:“還有一絲氣息,能讓我試試嗎?或許還有救。”
“真的嗎?”女子一聽,立馬停住了哭泣之聲,眼淚汪汪地望著巫凡回應道。
巫凡從女子的手中接過了老者,從腰間取下了一顆藥丸,運起了靈力,幫老者服下。過了一會兒,老者蒼白的臉色逐漸恢復了血色,竟神奇地甦醒了過來。
“啊,蝶兒,我這是怎麼了?”老者疲倦地望著蹲在一旁的女兒問道。
“爹,你嚇死我了,我們都以為你死了。是凡王救了你!”女子說著,望向了在一旁的巫凡,只見那巫凡雙眼對映著寒星,長得十分俊俏,臉上不禁露出了含羞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