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啊,那口子根本就是人為剪開的嘛!”人群中有人說道。
高五娘拿著衣服,步步逼近那個女人,“如果買來就壞了,為什麼早不發現?現在你故意拿著這自己剪開的衣服來這裡找茬,是何居心?”說著,高五娘就將那件衣服扔在了那個女人的身上。
“我……你、你血口噴人!”那女人自知理虧,倒是反咬一口。
“我又沒有血口噴人大家都看著呢!你當街鬧事,故意找茬,影響了治安,還對這位姐姐惡語相加,掀了人家的攤子。”高五娘一字一句說的都是那個女人剛剛做的事情。
“我……”對方開始語噎。
“剛剛你說要報官,好,咱們就報官吧,畢竟是你先誹謗別人在先,擾亂治安、出手傷人在後。看看到了官堂之上,你還是不是這般理直氣壯。”高五娘字字珠璣,讓那女人啞口無言。
“對啊,報官啊,既然你說人家清娘賣得東西有問題,就讓官府來評理!”
“對對對!監正夫人說的有道理。這種事情還是交由官府來斷吧!”
“明顯是那女人來找清孃的茬,清孃的女紅多好啊,我就經常給我家孩子買她縫制的鞋襪。”一個少婦說道。
剛剛人群中的人還多數向著那個找茬的女人,經過高五孃的只言片語,就將輿論的矛頭指向了那個女人,反而有人開始同情起清娘來。
“我……”那女人慌張了起來,本來她就理虧,但是她一直仗著自己聲音大,氣勢足,可以壓制住清娘,所以自然而然讓大家覺得她是吃虧的一方。
人們都願意看熱鬧,尤其像是‘打狐貍精’這樣的事情。清娘剛剛守了寡,雖然已經三十歲了,但是相貌、氣質仍舊出眾,比那些尋常的家庭婦女要美麗得多,所以自然就讓不少男人多看上一眼。這樣一來,就招到了不少婦女的嫉妒。
“阿燕啊!你上這來幹嘛!”從人群中擠進來一個男人,沖著那個找茬的女人就走過去。
“相公!他們欺負我!”剛剛還趾高氣昂破口大罵的女人,此刻指著高五娘和清娘換上了一副委屈的模樣。高五娘見到此情此景不禁嗤笑。
那個男人看了看清娘有些淩亂的頭發,又看了看她攤位亂作一團。蹲在地上撿起了那件被所謂的阿燕剪壞的衣服,瞬間明白了什麼。
“阿燕,你是不是來這裡找清孃的茬?”那個男子看著自己的妻子,詢問道。畢竟是一起生活了那麼久的人,他妻子的性格,自己最清楚了。
那個鬧事的女人沒有開口說話,像是在預設。
“清娘生活不容易,更何況她的針線的確不錯,我才買了她做的衣服給娃子。你說說你,給娃做過一件像樣的衣服嗎?來這裡鬧什麼,還不快和人家賠禮道歉!”那男人說的一番話倒是讓高五娘十分贊賞,原來一家子裡,還是需要一個懂道理的人。
“相公,你怎麼幫著外人說話!”那個叫阿燕的仍然不知悔改。
男人冷下了臉:“快賠禮道歉。”
“做錯了,就應該道歉啊!”
“怎麼有這種人!簡直是太可怕了!”
“自己平白汙衊別人,還那麼振振有詞呢。錯了還不認。”
阿燕看著大家都在議論自己,頓時覺得無地自容,何況自己的丈夫態度也強硬,於是彎腰低頭:“對不起,是我搞錯了。”她這句道歉明顯是敷衍。
“道歉的話就應該誠懇一點啊,你這麼敷衍只是做樣子嗎?”高五娘看著那人。
她的目光莫名的給人一種壓迫感,這是一種和她年齡極其不相符的感覺。
清娘連忙抓住高五孃的衣袖:“算了,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行,她不僅要誠懇的道歉,還要賠償掀了你攤子,把你撞倒的醫藥費!”高五娘說得格外認真。
那個叫阿燕的女子站在原地,根本沒有要重新道歉的意思。那個男子掃了一眼,看到清娘手掌上滲出的血,還有她攤位上沾了灰的貨物。
於是自己深深鞠了個躬:“清娘,對不起,我替我娘子跟你道歉。是她失禮了,請你原諒她。”
“我原諒她了。”清娘溫柔的說道。
那個男子站直了身子,從腰間的錢袋裡拿出了一點碎銀子。遞到清娘面前:“這就當時賠償你的醫藥費和損失吧。”
清娘沒有伸手去接,但是卻讓高五娘接了過來,塞到了清娘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