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姿真是醜啊。高五娘心中輕笑。走進一瞧,滿身的酒氣撲鼻。高五娘皺緊了眉頭。這人是怎麼了?喝了這麼多酒,躺在床上還醜態百出。高五娘用衣袖在面前揮了揮,以為能讓這難聞的酒氣消散一些。可事實卻並沒有。
她伸出了根手指,嫌棄的懟了懟床上那人的臉。但那人卻只是吧唧吧唧嘴,翻了個身,根本沒有要醒的意思。
“狗娃子!醒醒!和我談談食鹽供應的事情。”高五娘見那樣叫他不起效果,便直接說了話。
誰知她這一說話還真的起了效果,床上的趙雲溪眼睛睜了睜,看見面前的人影,一把捉住她的手腕,將她拽到了床上,然後一隻胳膊壓在她身上,接著睡了過去。
高五娘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嚇了一跳,剛想要拿開那人的胳膊,從床上掙紮著起來。就聽見“嘭”的一生,挨著床的窗戶開了,從視窗垂進來一個倒著人腦袋:“你們在幹嘛呢!”
嚇得高五娘一下子甩開趙雲溪的胳膊,從他的床榻上滾了下來。只見視窗的那個‘腦袋’翻了個跟頭就到了屋內,然後轉身把窗戶關上。
高五娘站起來,拍了拍自己剛剛摔到的屁股。看著眼前這個人。剛才因為驚嚇,沒有注意到此人竟是一個穿著黑衣女子,梳著高法發的女子。那女子天庭飽滿,眉眼間英氣十足,腰間還配了一把劍。而這個女人正是四大護衛之一的伏眠。
高五娘不認識她,而她也從來沒見過高五娘,誰料想第一次見面竟是這樣尷尬的局面。
伏眠看了眼躺在床上醉醺醺的趙雲溪,心裡想著剛才眼前這個女子和他曖昧的姿勢,心裡一陣醋意,語氣冷冷道:“你是何人?”
女人都是心細且敏感的,高五娘從伏眠的語氣和看著她的眼神,就能感覺到明顯的敵意了。
“我是高家鹽鋪的大掌櫃高五娘,今日前來是與雲溪商量雲溪軒食鹽供應的事情。”高五娘微笑著的對伏眠行了個禮。
伏眠打量著眼前的人,心裡想著,原來她就是高五娘。從她如花似玉的面容以及舉手投足的氣質,伏眠就明白為何趙雲溪傾心於她了。看著她那清澈的眼眸,還有上揚的嘴角,真是讓人記恨不起來。若是因為趙雲溪的關系刁難她,反而顯得自己十分小氣,不懂禮數。
既然對方是高五娘,剛才那情形就一定是趙雲溪醉酒後的失禮胡鬧了。
“我是公子的護衛——伏眠。剛剛言語有失禮之處,還請高小姐見諒。”伏眠回了個禮,面容上依舊是冷冷的。
“無妨。”高五娘微笑著說。
“姑娘有什麼事情就告知我吧。看公子的樣子,怕是一時半會醒不過來了。”
高五娘看了眼床上趙雲溪的樣子,覺得伏眠說的的確有道理。便點了點頭:“也好。”
“我們出去說吧。”伏眠提議。高五娘點頭答應。
兩人從四樓走到一樓的花壇邊,小二遞過來兩個墊子,二人便席地而坐。
“我此次來是因高家的鹽鋪經營不當,恐怕不能再為雲溪軒供食鹽了。所以特意來告知一聲,望雲溪軒盡快找到更好的供鹽的鹽鋪。”高五娘把來意一五一十說了個明白。
伏眠仔細聽著,點了點頭。“我會轉告公子的。”
“那五娘就先告辭了。”高五娘站起身子,行了個禮,然後望了一眼花壇中的幾棵雜草。有回過頭對伏眠說:“給雲溪備碗醒酒湯吧,省的醒了之後宿醉太難受。”
“多謝高小姐提醒,高小姐慢走。”伏眠的臉上仍沒有太多表情。
她看著高五孃的背影,心裡竟一點沒有嫉妒。高五孃的一顰一笑,就算她是個女子也會被吸引,更何況是男子呢?伏眠其實很羨慕高五娘,擁有女子的氣質和韻味,而自己,隨是女子,卻從小被當成兒子來養,還被父親送到趙家,說是當趙雲溪的夫人,實則只是個護衛。
剛才高五娘走時囑咐她的備醒酒湯,其實她也有想到,只是心裡有些氣而已,氣趙雲溪對她無情,讓他難受難受也好。只是女人終究是心軟,她還是去準備了醒酒湯,想讓他一醒來就喝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