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李泊溫虛弱的說出這兩個字後,便一頭栽倒在地,不省人事了。另一個侍衛本是扶著他的,但他好歹是個健壯的七尺男兒,沒有預料他會這麼突然倒下去,本就受著重傷的李泊溫,又傷上加傷,以頭搶地爾。
上官婉兒始終放心不下李泊溫,雖然被禁了足不能出宮,但是她託了宮女報信給陳子昂,說李泊溫惹怒女皇,被打致重傷。
到底是多年的好友,一得到訊息,陳子昂便帶著大夫火速趕往李泊溫的府邸。當他看到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李泊溫時,心中竟一痛。想著武皇這究竟是發了多大的火,才致已把人打成這個樣子!
“泊溫,泊溫,你醒來看看我啊!我是伯玉啊!”陳子昂難過地在李泊溫耳邊輕聲呼喚著。
他身上的衣服都被打爛,胸前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肉……大夫用剪刀把李泊溫殘存的袖子剪開,把他的上衣衫全部脫掉。
醫者搖了搖頭:“雖說只是皮肉傷,但也確實太嚴重了。連包紮都不方便。我只能先將傷口清理一下,然後上藥,之後還需麻煩陳公子和這位家丁把他扶起來,進行包紮。但是這頭一夜的照顧很重要,待會我會開些防止傷口感染的,和退燒藥。這一夜身邊不要離了人!”
“好,別說是扶他起來,照顧他一夜。此刻就算擱我塊肉做藥,我都心甘情願!”陳子昂看著重傷的李泊溫,眼裡似是有淚光閃爍。他是堂堂七尺男兒,男兒有淚不輕彈!
“至於頭部的傷,並無大礙。待我一會一起包紮便好。”醫者接著說道。
聽大夫說頭部無礙,陳子昂心裡的一塊大石可算落地。他不想李泊溫清醒後,因為頭部的傷連他這個至交好友都不記得。
想到‘至交好友’這個詞,陳子昂突然想到了李泊溫除了他和上官婉兒,還有另一位至交好友,就是高家五娘。
“泊溫這個樣子,不知那高五娘見了會作何感想呢?”想著想著,他就把這句話說了出來。
聽到了陳子昂的這句話,站在屋裡的家丁插嘴說道:“陳公子你還不知道吧,那高五娘置辦了新宅,現在就住在隔壁呢!”
“什麼?”聽到這個訊息陳子昂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此事多久了?”
“也有六七天了!”東子回答道。“前些日子她還做了桃花糕給我家大人送來呢!但不知道最後為何匆匆走了,這些天一直沒見來往。”
陳子昂心裡五味雜陳,高五娘搬到了隔壁,這麼大的事情李泊溫竟沒有同他講,當真覺得能瞞得住他嗎?俗話說近水樓臺先得月,為何搞得好幾天沒有來往。李泊溫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一向自認為最瞭解他的陳子昂,此刻竟然看不透了。
“你們二人,將他扶起來,老夫要給他包紮了!”大夫的話講陳子昂從思緒中拽回來。他和家丁東子聽大夫的話,將他扶起,看著他身上密密麻麻的傷口,陳子昂的心疼,應該不亞於宮中焦急萬分的上官婉兒。
等那老醫者包紮完,開了幾副藥,離開後。陳子昂低聲在東子耳邊說:“去把泊溫重傷的訊息透露給隔壁,但記得別說我在這裡照顧著。”
東子覺得很不解:“為什麼?”
陳子昂意味深長的說:“我倒是要看看,泊溫心中的這個誰都比不上的高五娘,在她的心中,可有泊溫的一席之地?”
東子聽後恍然大悟。然後就轉身往隔壁的高宅去了。
自上次送完桃花糕之後,高五娘就再也沒有見過李泊溫。她每日早出晚歸打理高家的生意,累到晚上沾枕頭就睡著。
李泊溫送給她的那幾本書,她一直沒有時間看,今日難得回宅子早一些,見天還沒有大黑,她坐在書案前,翻弄著兩本遊記其中的一本。可是不知為何,總覺得心神不寧的……
高五娘揉了揉自己的太陽xue,不知自己怎麼會有心裡慌慌的,奇怪的感覺。就在這時,李府的東子上門了!
“高小姐!高小姐!嗚嗚嗚……”那家丁還沒有進她的房門,她就已經聽到了他的哭聲。
高五娘聞聲開啟房門,就見隔壁李府的家丁東子滿面淚痕。
“小姐,我怎麼也攔不住他,他哭著嚷著要見你!”紅玉無奈地說。
高五娘耐心的問他:“怎麼了?你且細細說來。”
“高小姐,我家,我家大人他……”東子說話吞吞吐吐。
一聽是李泊溫的事,高五娘頓時心裡一緊。手裡的書都被她捏出了褶皺。語氣也變得焦急了起來:“泊溫怎麼了!你倒是快說啊!”
“我家大人,今天在宮裡言語沖撞了皇上,被毒打八十餘鞭!現在一個人躺在家裡,生死未蔔!嗚嗚嗚……”說著說著,東子又哭了起來。
“啪。”高五娘手裡的書落在地上。只是幾個日子沒見,怎麼會,怎麼會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