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後，在醫療艙輕微的運轉聲中，雲團用紙巾擦拭眼角滲出來的血，“不用特意過去了，我們沒有機會複製對方的做法，去到那片草場。”
北熙沉默地看著雲團短時間內莫名出現的傷勢。
……所以，之前輕易得到的那些情報，都是這樣來的？
這又是何必？為了降低大家的風險，就自己承擔這種後果？
北熙皺眉，“不要再這樣了，我跑一趟就行的事，你何必用這種方式……”
雲團又開了臺微型醫療艙，吸自己腦門上，她偏頭，“這樣節約時間。”
“可是你會死。”
“那倒也不會走到那種地步，我當然怕死，不然之前的很多事情，都快速解決。”雲團摘下醫療艙，腦門留下一個吸盤的圓圓的紅痕。
這副模樣倒有著說不出的滑稽。
北熙本來很嚴肅，思路莫名被帶跑了，“比如？”
“比如地下廣場，我可以很快解決掉他們，但那會招致更糟的事，引來數不清的災禍。
又比如某些人新建的那排木屋，我本來可以把蛇窟一舉端了，但這樣就要承擔原本要降臨到他們身上的厄運，往後行事，限制會更多。”
“我不太懂，不是說救人是積累功德的嗎？”北熙撓頭。
雲團又從副本帶出一些顏料，調配好了繼續點睛，“那要看救的是什麼人，天災之下，救無辜的人，自然積德，可扶珣初手底下那批人，哪個手上沒沾過普通人的血？
救他們，跟救殺人犯有什麼區別？”
“如果他們改過自新，可以合作呢？是不是能加快程序？”北熙略一思索。
雲團將剛剛點靈的紙人推到一邊，讓它慢慢轉化，接著問了個不搭邊的問題，“你覺得我難纏麼？”
北熙愣了兩秒，點頭，“難纏。”
“扶珣初的手下，比我更難纏，合作？碰上了得被扒掉一層皮。”
“這麼狠？那他們還被蛇滅了一半？”北熙驚訝得眼眸微睜。
雲團拿過一個骨架稍小的半成品，頭也沒抬，“誰知道呢？可能對其他物種唯唯諾諾，就對人類重拳出擊咯。”
怎麼不算另一種意義上的窩裡橫呢？
稍微想想扶清樂的遭遇，她就無法去幫那群人，不貼到他們眼前去嘲笑，都算她有素質。
“那還是算了，到時候事兒沒辦成，先被他們擺一道……”北熙閉了閉眼，“我似乎見過那樣的場景，他們好像還組隊要去綁架你，是吧？”
雲團細細勾勒著女紙人的睫毛，抽空應了聲。
過了兩秒，這事兒在她腦子裡過了一遍。
她抬頭，“你連這個都能看到？那你還有什麼不知道的？”
北熙輕笑，“都說了是很無序很混亂的記憶，還是片段化的，偶爾閃過，我記得的部分不多。”
……還特意解釋這麼多。
更可疑了。
雲團仔細看了一會兒眼前的青年，他的膚色已經沒有最開始那麼黑了，現在也不怎麼曬太陽，面板變成了小麥色，眉眼間的凌厲比早期多一些。
外放了不少。
不過徹底的兇相，倒是沒有向自己人展露。
“忘了它們，不要再提。”雲團嚴肅道。
北熙點點頭，他的存在本來就是個例外，如果再多嘴，可能是自尋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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