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婉清揚抓緊走了幾步,挨著爐子邊的位子做了下來。
“老闆,給我煮兩碗麵。”
老者見是熟客,高興的應了聲,忙從鍋裡給盛碗麵條湯遞過來給婉清揚暖手,隨即又往鍋裡添幾勺老湯準備下面。動作熱絡熟練,帶著老北京的市井風情。
熱乎乎的碗捧在手心裡,升騰的水蒸氣撲打在臉上,婉清揚身上頓時覺得暖和許多。
“你這女人,這麼晚居然敢一個人回來!”
婉清揚身子頓時一僵。
夾雜著幾分惱怒,聲音甚是熟悉,婉清揚心咯噔了一下,頭嗡的一個有兩個大。
婉清揚剛才走的匆忙,只知這攤前坐著客人,可並未仔細看,不曾想竟是四爺坐在此處。
婉清揚忙起身施禮,恭敬的福身道:“四爺吉祥!”
想著白日木蘭說的,四爺餘怒未消,婉清揚便不知再如何跟四爺搭話。
藉著微弱馬燈光亮,婉清揚偷瞄向四爺。燈光下,是四爺一張憔悴的臉,失落的眼神裡弱弱的含著一絲渴望。凌冽的風讓他的臉色白的不能再白。
今年是康熙五十七年,四爺今年已是整四十歲的年紀,衣食無憂,又常年強身健體,雖較常人顯得年輕,但畢竟已不再年少。
婉清揚只覺心,莫名的怵然一疼,像來自心底的召喚。
但這種疼痛很快就被婉清揚的理智壓了下去,轉瞬消失。
畢竟眼前這個那人昨日還給自己帶來莫大的羞辱和痛苦,婉清揚可不想這麼輕易原諒他。
“沒有我的允許,你誰的女人也不能是!”諷刺的話又把婉清揚拉回現實,在凜冽的寒風中又當頭澆了一頭冷水。
“看來你手下的奴才都應該好好管教管教!”四爺說著起身又挨在婉清揚身邊的長凳坐下。
四爺的眼神恢復了以往的桀驁冰冷,又恢復了上位者的威嚴。
只是眼睛,彷彿能能讓婉清揚看到一團刺眼的鮮紅,刺得婉清揚一陣鑽心的疼。
婉清揚恍惚間似乎有種錯覺,彷彿自己就是紫馨。
婉清揚有些分不清自己在這個朝代究竟充當什麼角色。
是過客、是泡影,還是來這圓一個負心人的夢……
婉清揚又想起曾在心中問了千百遍的問題:“我是誰?”
“回四爺,民女有東西忘在鋪子,剛吩咐七巧去取,一會就能回來,不勞四爺掛心。”婉清揚即恭敬又緊張,打心眼裡不想與四爺再有什麼瓜葛。
夜空空中看不到一顆星,月亮被風吹的也不知道躲到哪去。
婉清揚心一陣惶恐,可她又該何處躲,何處藏呢?
“以後備輛馬車,如若天黑就乘車回去,女人家走夜路畢竟不怎麼安全。”四爺凝視的目光,壓得婉清揚有些喘不過氣來。
婉清揚知道四爺口中的不安全指的是什麼,故意執拗道:“路不遠,我也走習慣了,再說我也窮酸慣了。京城治安好,來了這麼長時間也未聽說哪家姑娘走了夜路遇到歹人報官的,四爺也大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