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這之前你有經過商？”在塘鈺印象裡，婉清揚好像真沒正經會過什麼，即使會的也只是討巧罷了。
“那倒沒有！我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吟詩作賦，琴棋書畫，你們這勞動婦女的美德我一點都沒有，經商估計是我最好的出路。不過你說兌個鋪子大概需要多少銀子？”婉清揚大蘿蔔臉不紅不白，彷彿說的人不是自己似的。
塘鈺回味婉清揚說的話，形容的真是貼切不過，這也就是臉大如婉清揚，再平常的女人恐怕都要佔上一頭。
婉清揚無事塘鈺心裡活動，一門心思的研究眼前的鋪子。
地段繁華，三開間的鋪面看起來面積不大但也不算小，後面還連著個院子。想到這不禁有些難過起來，這天子腳下，涼水都值錢。一隻鴨子還三十兩呢，地皮也不知道是個什麼價錢。
不過，現在估摸著自己也應該算是有錢人！想到這婉清揚不待塘鈺回答，抬腿就往裡走：“我們先進去看看！”
“不許去！”塘鈺見婉清揚不是玩笑，立馬擋在婉清揚前面厲聲喝道。這個女人，真是搞什麼鬼，難道還擔心自己養活不了她們母子不成？
“為什麼？”婉清揚見塘鈺陰著個臉，停下腳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為，婉清揚從沒想到塘鈺會攔自己。
“婦道人家，豈有拋頭露面，人前做事的道理，這傳出去不僅要被人笑話怕是還要被人說三道四！”塘鈺心虛，不敢跟婉清揚說自己的小算盤，嘴上雖強硬的說不許，但眼睛卻不敢看婉清揚，臉別在一遍，怕婉清揚一眼就看出自己的心思。
“笑話？”婉清揚吃驚的重複了一句。婉清揚從沒想過，塘鈺會跟自己說出這種話。婉清揚忘了，塘鈺再開明，終究還是思想老舊的古代人。
“那我今日去酒樓吃飯，是不是傳出去也會被人笑話？”婉清揚一想到這男尊女卑，酒樓裡滿堂客人異樣的目光，心裡不禁難過起來。
“女子單獨去酒樓，確實也會成為茶語飯後談資！今日看你高興，我沒直接說罷了！”塘鈺雖見婉清揚難過，但一點也不留情面的答道。塘鈺沒有直說，大清不比唐宋，民風保守固化。滿京城走走，一般少講些禮法的女人，哪有隨意拋頭的道理，更別提下館子當著陌生男子舉杯動筷的。婉清揚今日舉動，滿京城也堪是大膽了。
“那寄人籬下，要飯吃不會被人笑話？”婉清揚心情難過，聲音也越說越大。“如果我和弘哥再也回不去家，難道我們要在你家混一輩子飯吃？站著一旁笑話我的人會給我飯吃？會施捨給我銀子？
你給我讓開，這件事上你可以不幫我，但不能託我後腿。我們那個時代的人，不光男人可以養家，女人也可以。只有好吃懶惰的才會被人笑話，自食其力走到哪腰桿子都是硬的！如果回不去家，在這我不僅需要養活我自己，我還需要養弘哥！”
塘鈺沒想到婉清揚會發火：“我其實也沒覺得你們女人做些自己的事情不好，只是覺得你無需做這些，待在府裡就好。你本身有銀子，你要是覺得銀子不夠，我完全可以養你……”塘鈺說話的聲音明顯減小，低的只有婉清揚才可以聽見。
養我？多讓女人心動的一個詞，婉清揚心不自主的惴惴疼了一下。沒敢看塘鈺表情，暗自嘟囔道：“在我們那，男人如果這麼隨便就跟女人說這個詞會讓人誤會的。”
塘鈺這是在跟我表白嗎？轉念婉清揚嘆口氣安慰自己到：別瞎想了，人家有門當戶對的小表妹。在鳳凰城，就算塘鈺是地主家的少爺，他們都不般配，別說現在還是“忠順府”京城響噹噹的少主人了。
“女人還是靠自己穩妥些！我可不想像你們這的女人，一輩子靠丈夫活著，沒有男人的恩寵什麼都不是，還是靠自己靠譜。我先進去趟趟路，兌成兌不成先不說，積累下經驗總是好的。”說罷婉清揚不再理會，繞過塘鈺便往店裡走。
塘鈺被婉清揚懟的啞口無言，欲上前拉住，遲疑下無奈只得跟著婉清揚進去。
婉清揚現代的化妝品店沒少進，但這脂粉鋪子進來她也還是頭一回。一進門，各色香氣便撲面而來。這可都是純天然，一點沒有化學新增劑的味道，剛才談話的不爽頓時被我也拋在腦後。
婉清揚掃視一圈，店鋪沒有什麼裝修，貨架陳舊，架子上的物品層層擺放的雖說還算可以，但一眼就能看出經營慘淡的樣子。
店裡的掌櫃和夥計正閒散的在鋪子裡坐著，一見有客進來忙上前招呼：“二位貴客，您二位是需要些什麼胭脂水粉吶？”
“哪位是老闆？想問下這鋪子是怎麼個兌法？”頭一回見到古代的胭脂水粉，婉清揚說完便禁好奇的在貨架上隨便翻看起來。
一聽來人說是兌鋪子，小夥計的眼睛直放亮光：“您稍等，我這就去內堂喊老闆去！”說罷便輕快的去屋子裡喊人。
夥計生的白淨，看著就一副機靈招人喜歡的樣子。掌櫃的則熱情的給婉清揚和塘鈺倒上了茶水，熱情的跟他們寒暄。不多時，小夥計便領著老闆從內堂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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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看起來憨厚，一點也沒有油尖嘴滑樣子。邊迎上前邊打量了婉清揚和塘鈺一眼，眼神飄移了一下，然後對塘鈺說：“這位公子，是您要兌這個店鋪嗎？”老闆心裡畫著糊，這對鋪子的男子怎麼陰著個一張臉，這女子倒是有些興奮。一時弄不清是誰說話算，原地畫弧起來。
怪不得生意不好，眼拙！連誰兌鋪子都沒分清楚。婉清揚心裡有些不忿！
塘鈺無奈手指了指婉清揚，禮貌道：“是我家姑姑，敢問老闆鋪子是怎麼個兌法？”
老闆一聽是位女老闆兌鋪子，不免有些吃驚，忙上前恭敬的向婉清揚作揖：“老夫眼拙，失敬！失敬！”
“是光兌鋪子還是連房子店面都往外出兌？”婉清揚好奇的問。
“唉！不瞞這位老闆，情況是這樣。這是我經營一輩子的老店，如果不是我這不爭氣的兒子在南邊犯了事，攪得我焦頭爛額。這些時日我也無心也無力打理店鋪，要不這店你就是給我出多錢我也是捨不得往外盤的！”老闆開腔就訴苦道。
婉清揚暗自嘀咕：老店？確實店面挺陳舊！不過這貨品也不像是擺放了一天兩天的，一看就是經營的不怎麼地。不過這都是她心裡想的，也沒有接腔，聽著老闆繼續往下說。
“我這前面是三開間一體的鋪子，後面是供家小居住的院子。這鋪子您能看到，開間寬闊，門臉敞亮，地段也好，這前門大街也沒有再比我這鋪子位子再好的地方。
後面是三進三出的小院，院子裡還有個小菜園和小花園。雖然面積小點，但這一家幾口連帶著夥計住在一起也算方便。掌櫃夥計都是請來的，人都憨厚準成，去留都隨新東家的意。只是都跟隨我多年，一朝要分離確實也有些捨不得。
後面家當什麼的，我因手裡缺錢，該當的當，該賣的都賣了，剩下的也都不怎麼值錢。房子加上貨物兌價一共一千兩，一手交錢，一手立契約，您給銀子我就走人。”
一千？婉清揚心裡暗自盤算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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