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宮琰只道這一個字。
徐碧蓮慌忙進來,行禮道:“王爺息怒,鬼畜一向精通醫術,卻不諳世事。所以才被稱為鬼醫。他的話王爺不必放在心上,可是黎妹妹還等著他來救命呢。”
從她第一次對裴杏涵下毒手,就該嚴懲。
宮琰有些懊悔,他怎麼就為了安撫徐氏,縱容了這個賤人。
“你使的絆子還不夠多嗎?”冰涼的言辭從他薄唇裡緩緩說出。
徐碧蓮的眼淚瞬間打濕了衣襟:“王爺,妾身的確有私心,如果希望自己的夫君好也算是私心的話。”
“霦白。”宮琰語氣冷淡:“送客。”
“王爺既如此說,那鬼畜告辭。”
“王爺,請您三思……”徐碧蓮不甘心,裴杏涵只是差一點就成了藥引子,怎麼能讓她逃過這一劫。“禦醫說過,若在沒有良醫良藥,黎妹妹撐不了多久了!”
宮琰轉過身,兀自往外走:“滾回你的碧欣園。”
他是說滾!他竟然說滾!
恨,就像是密密麻麻的蟲子,爬遍了徐碧蓮的全身,一口一口的啃噬著她的皮肉甚至骨頭。“我偏不信……你能護著她一輩子!”
從珍月閣到焸院,很近的一段距離,宮琰足足走了一個時辰。
今日再遲一些回來,是不是就再也見不到她了?這種痛,無限的放大了他的無能,居然三番兩次保不住自己在意的人。
只是……宮琰抬起頭望著不見星月的天,從什麼時候開始,她成了他在意的人?
明明她滿肚子詭計,她沒有半點忠誠,她只顧著裴氏一族的安危全然不顧她夫君的處境。他還是忍不住牽掛。
裴杏涵……
宮琰閉上眼睛,想起那一年和她並肩走在這樣涼的夜色裡。
她手上提著白兔燈籠,宛如仙子一般,笑的那麼純美天真。可這一切,終究被他的野心所吞噬。既然是他逼著她走錯了第一步,她報複他,她傷害黎雪,也是他自己種下的惡果不是嗎?
“怎麼樣?”宮琰站在房門外,見禦醫走出來便輕聲問。
“已經替王妃換過藥了,王爺放心,一切安好。”禦醫恭敬的行禮。
宮琰淡淡點頭,慢慢走了進去。看著她蒼白的臉,幹的起皮的唇瓣,心痛的滋味如此的明顯。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她的一個眼神一句話,就能輕易的將他激怒。
在意,原本就是把自己的心放在對方的手裡。
她用力的捏,他會痛。她棄如敝履,他會痛。她若是連捧著的力氣都沒有了,心摔碎了,他只會更痛。他怎麼可能讓她做藥引?
“裴杏涵,本王命令你趕緊好起來!”宮琰在她耳畔低低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