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霦白只有將人帶進了廂房。
“奴才給王爺請安。”
他這一開口,宮琰頓時就惱了。“誰讓你進來的?”
“奴才該死,王爺恕罪。”來人少不得做做樣子。
宮琰與他對視一眼,才蹙眉道:“王妃遇刺受傷,傷勢不輕,禦醫叮囑一定要臥床靜養。若皇上有什麼要緊事,只能勞禦駕親臨,待王妃醒轉便可以查問。”
“這……”內侍不免為難:“奴才可不敢替皇上答允此事……奴才鬥膽,敢問王爺一句,王妃傷在何處?”
“大膽。”霦白見他有上前去檢視的意圖,頓時就拔出佩劍阻止。
宮琰揚手將沾滿了血跡的棉紗扔下床去:“王妃傷在心口,刀入三寸。皇上問起,你便如實稟告。”
內室裡的確彌漫著苦澀的藥味,在看一眼這滿是血的棉紗,內侍也不好再近前冒犯。畢竟九王爺出了名的狠戾,把他宰了再去向皇上請罪也未嘗不可。
想到這,他便往後退了一步:“奴才恭順特意奉皇命前來,不到之處還請王爺恕罪。王府所見,奴才必定如實回稟,這就告辭了。”
霦白硬是提著劍,將那內侍給“送”出了府。
裴杏涵半睡半醒,隱約聽見了皇上、入宮之類的內容,她忽然覺得這也許是一線生機。
若皇上肯饒過裴府,哪怕風光不再也好。人沒事,就是萬幸。
宮琰的手,輕輕的劃過她冰涼的肌膚:“讓人去拿幾套幹淨舒適的水衣過來。”
“是。”霦白應了聲,卻沒有就走。“主子,皇上傳王妃入宮會不會有什麼企圖?”
宮琰沒有做聲,只是輕輕的別過她耳邊的碎發。拿絹子拭去她額頭上的冷汗,眼角的淚。
“屬下告退。”伺候了主子這麼久,霦白知道他現在的心思都在王妃身上,哪裡會顧及那麼多。
只是皇帝一向陰狠,指不定又要生出什麼禍事。
裴杏涵一動不動的躺在他的懷中,盤算著怎麼才能入宮。
又如何能使皇上相信她的話。
思緒混亂,心中不寧,伴隨著痛楚,像燭火一樣,來回灼燒她的心。
“你就那麼想入宮嗎?”宮琰忽然開口,嚇得她身子一顫。
“你不知道你假寐的時候,眼珠還在動嗎?”宮琰早就發現她醒了,只是一直沒有揭穿。
這樣不是很好嘛!他想抱就抱,想擦汗也行,她乖巧的像一隻兔子,多麼溫順。
裴杏涵睜開眼睛,與他四目相對:“你當然不願意我入宮,我知道你那麼多秘密!”
“哼。”宮琰輕嗤一聲:“本王光明磊落,會有什麼秘密?倒是你!你要去告訴皇上,當年裴相對崇明王施以援手,乃本王授意,那不是坐實了裴相幫過崇明王的罪責嗎?你覺得皇上是會向本王發難,還是一道聖旨斬斷你父親的脖子?”
這一次,裴杏涵沒有反駁。她知道宮琰說的沒錯。
皇帝再怎麼寬宏溫和,也斷然饒不了撼動他皇位的亂臣賊子。哪怕她的父親只是受人利用。
“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裴杏涵眼眸一緊,從枕下摸出了那把匕首猛然朝他刺過去:“我殺了你,便可以向皇上邀功,這就是我裴府唯一的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