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天明的身軀彷彿一個即將破碎的瓷娃娃,鮮血被風雪捲起消散,無數傷口遍佈身軀,除了被燕天明拼命護住的老二和右眼,全身上下已經沒有一塊好肉。
如同淩遲。
燕天明猛地插刀於地,咆哮出聲。
三重樓的刀意在刀刃前彙集,風雪被刀意剖開,四成左右的風雪順著燕天明兩側而去,彷彿被礁石分流的河水。
燕天明咬牙,內力不要錢一般灌注到驚雀中。
自從刀意突破三重樓,燕天明對刀法的理解也更加深了。
隨著三重樓刀意而來的,是燕天明自創而出的一式刀法。
刀氣猛地回攏到燕天明身上,刀意開始節節攀登。
一座大山慢慢形成,構建大山的刀氣刀意不斷被風雪卷碎,但依然頑強地凝聚在一起。
一座大山在燕天明的煎熬中緩緩成型,成型的剎那,一股巍峨的氣勢破開風雪,任憑風雪卷刮石屑,只能讓大山變得更加粗礪。
霸道刀,守山人!
這一刀是燕天明結合了練刀以來的所有感悟自創而出的,將霸道的刀意發揮到了極致,領會了土篇中的精義。
霸道如巍峨高山,風雨不侵。
在這一刀中,還有燕天明的不忿。
這個不忿,陪伴了他二十年。
不忿的是,燕家為洪國守了五十年國門,不值!
這便是這刀為何叫做守山人。
風雪無根,終究還是消退了,大山依舊護佑著燕天明。
木宮中的六十棵草瞬間爆掉三十棵,才恢複了傷勢。
顧獨邪無力地坐倒在地,這一刀幾乎耗光了他的內力,嘴角不斷溢位的鮮血表明了這遠超出他境界的一招是自損八百的招式。燕天明對此深有體會,當年他逃亡時能使出遠超過自己境界的招式,其實是傳承之地暗中借力,但即使這樣也損傷了武道根基,可見沒有傳承之地的顧獨邪使出這種殺招的損傷如何巨大。
雖然燕天明現在光著屁股的樣子讓他很別扭,但好歹是贏了。
燕天明收刀回鞘,小猴子適時遞上一套衣衫,穿上後終於不是一身清涼了,讓燕天明長出了一口氣。
燕天明走到神色黯淡的顧獨邪面前,有些詫異他怎麼沒有破口大罵,在他的印象裡,顧獨邪是個跋扈粗魯的家夥,燕天明笑了笑,“你輸了。”
“我輸了。”顧獨邪嘆氣不語。
“你不說些什麼?”
“有什麼好說的,殺了我吧,我沒辦法還手了。”
燕天明沉默了一會,拔刀架在顧獨邪脖子上。
顧獨邪長長嘆氣,興許是想到了國王,目光變得有些悠遠,在這時顧獨邪才真正表現出與那張溫潤俊雅的臉一樣的氣質,寧靜。
“我一直有個問題,為什麼你要不斷挑戰高手,為了武道登頂?圖什麼呢?”燕天明驚雀停在顧獨邪肩頭上,開口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