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香嘻嘻笑道:“可不就是黛子青嗎,告訴你們一個秘密,秦姐姐她向來把黛子青視若珍寶,一天才喝一杯,燕兄,你看秦姐姐對你多好,連黛子青都捨得拿出來。”
秦瀟瀟微皺眉頭,似有些不喜紅香的碎碎念,道:“紅香,你若是改不掉碎碎唸的毛病,我只好要朵兒用針線把你的嘴封起來了。”
朵兒天真地鼓起嘴點頭,當真掏出一盒針線,就要去縫紅香的嘴,兩女鬧成一團,艙內頓時一片大笑。
朵兒注意到燕天明笑嘻嘻地盯著他,不知為何臉上一紅,坐回位子上,雙手捧起酒杯淺淺地抿了一口,低下頭不敢與燕天明對視,不知是酒意還是羞意,臉紅蔓延到耳根處。
紅香攏了攏被朵兒弄亂的頭發,見狀笑道:“哎喲,我們的小朵兒臉紅了,看上了哪個人吶,是這個冷冰冰的家夥,還是這個看上去懶懶的家夥,難不成是燕公子?”
朵兒怒瞪紅香一眼,作勢欲起,秦瀟瀟皺眉說了一句“別鬧了”,兩人才乖乖坐下。
梅子笑用手肘頂了頂燕天明,在他耳邊以只有他們兩人能聽見的聲音不善道:“好哇你小子,那個朵兒對你有意思,你到底勾搭了幾個女子,要是你對不起依依,小心林兄的辛夷。”
“……滾你丫的,別挨我這麼近,我對男人不感興趣。”燕天明一把推開梅子笑。
梅子笑氣得噎了一聲,正想還擊,卻被韓蓮卿瞪了一眼,頓時正襟危坐得不能更正式了。
這場宴會氣氛挺活躍,笑聲不斷,燕天明和秦瀟瀟的目光偶有相觸,燕天明總會不由自主避開,也不知道是為什麼。燕天明索性望向艙外,夜色已深,黛青湖上安靜十分,只有船槳劃水聲。
皎潔月色為黛青湖灑上了半面銀輝,湖水平靜無波,遠方還有湖畔漁村的漁船行舟湖上,漁火稀疏點點,對這些漁夫來說,船就是家,一家老小居於船上,想必每一點漁火裡都有一個雖不富裕但其樂融融的家庭,在這早春季節,父親打漁,母親曬網,孩子承歡膝下,安貧樂道,漁火溫馨。
“春夏過冬喜相逢,幾家漁火暖春風。”秦瀟瀟坐到燕天明身側,和燕天明一樣看著湖上的漁家燈火,語氣清淡,但是目中略有感傷,淡淡道:“你和我現在想的是一樣的吧。”
燕天明點了點頭,嘆道:“只是可惜,在洪國,平頭百姓生難死易,漁火雖溫馨,但也是無奈,我曾經去過已經破敗的小螺村,人去樓空。”
秦瀟瀟微點臻首,輕聲道:“沒想到你還心繫天下,這倒是和文人一樣。”
“也許不一樣,”燕天明搖了搖頭,笑道:“曾經金秋宴上,我和公主洪雨瓊說過文人只會空談,但那時我卻是有些空談了,所以還是有些慚愧,所以後來我就不打算和別人說些什麼了,做好事情就是。”
秦瀟瀟淡淡地嗯了一聲,聽起來像是敷衍,但是燕天明知道,這對性子冷淡的她來說,這已經是感興趣的表現了,於是繼續道:“秦大家可知如今東南局勢。”
秦瀟瀟微微搖頭,淡淡道:“小女子不過是一介清倌人,哪能懂這麼多。”
燕天明想了一想也是,知道東南局勢迫在眉睫的人基本上都是有自己情報路子的家夥,或者是住在邊境能感受到壓抑氣氛的百姓,對秦瀟瀟這樣生活安穩的人,的確不一定明白,於是從簡道:“東南一戰已經迫在眉睫,一等開戰,我會去從軍。”
秦瀟瀟略帶驚奇地哦了一聲,“你不是棄武從文了嗎。”
“有些責任,逃了十年,現在也該背起來了。”燕天明語氣淡淡,沒有任何情緒,就像在說一個天經地義的事情。
秦瀟瀟沉默點頭,看向燕天明的目中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燕天明耳朵突然動了動,沉聲道:“梅兄,林兄,準備戰鬥!”
“怎麼回事?”正在嬉笑的眾人一愕。
“水下有人。”燕天明臉色沉凝,拔刀在手,“人數不少。”
“我怎麼沒聽到聲音?”梅子笑皺了皺眉頭,已經煉氣的他竟然沒有聽到絲毫動靜,但是他不會懷疑燕天明,於是扣了一把飛刀在手。林樸陰的手也按在劍柄上。三人一同出了船艙,站在船頭,冷冷地注視著四周水面。
燕天明站在船頭,看著水中的動靜,不是用右眼,而是用專門在水中找“蟲”的天眼,淡淡道:“你聽不到,我看得到。”
第二更已到,明日只有一更,又忙起來了,抱歉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