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噤若寒蟬,敢怒而不敢言。
顧獨邪看了那被他割掉鼻子的那人一眼,一把將一旁簌簌發抖的掌櫃扯到身前,指著那昏迷的人,道:“找人把那家夥抬走,省得汙了老子眼睛。”
掌櫃不敢反抗,招呼著小二將那人抬起,急忙送到城中醫館中,在酒樓裡死了人對生意大有影響。
顧獨邪來到一桌人面前,那一桌人慌忙起身離開,顧獨邪哈哈狂笑,一把抓起桌上的燒雞,大口咬著吃,隨心所欲,旁若無人。
躲雨的眾人和一樓的食客趕忙走的一幹二淨,掌櫃的心裡叫苦不疊,只希望這煞星趕快離開。
“真是個邪人。”燕天明摩挲著刀柄,最後還是收回了手,沒有選擇出手,回到了二樓。
顧獨邪據案大嚼,眼神卻不經意向燕天明曾在的地方瞥了一眼,眼中泛過冷笑,嘿然道:“小小一個韌體境,還敢瞪老子,等老子吃飽了,把那燕天明找出來宰了,再來弄死你。”
走上樓去的燕天明耳朵微微一動,聽到了這句話,古怪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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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三十多騎在泥濘的驛道上疾馳,當先一騎虎背熊腰,臉如炭黑,留著一臉如鋼針般的絡腮鬍子,穿著一身與他粗獷氣質格格不入的正三品繡孔雀文官袍子,官袍上沾滿了飛濺的泥土,但黑臉大漢完全不在意,只顧騎馬疾行,馬蹄翻飛濺起無數爛泥。
現任乾國兵部尚書徐黑虎,前任楚州統帥,乾國軍界第一猛人,諢號黑虎將軍。
兇名響絕東南。
十六歲從軍楚州,與洛州燕家廝殺了三十多年,曾親手斬下燕狂龍頭顱,大破洛州防線。
這三十幾名騎軍中除了徐黑虎和另一名身穿明黃大袍的年輕男子之外,皆是一身相同樣式的黑色鎖環甲,雙肩盔甲被刻成虎頭狀,甲裙上刻滿了黃色的虎頭,頭盔覆額處刻著一個王字,頭盔頂上的一條紅纓迎風疾舞,腰側佩著雪亮長刀,胯下騎乘的盡是即使在馬種優良的西原也能算上好馬的東南黑鯉龍,個頭比東南普遍使用的軍馬要高許多,神駿非凡,馬側還掛著精鋼長槍、長弓和箭壺,裝備精良,全副武裝。
徐黑虎的黑虎親衛,每裝備一名黑虎親衛的錢能裝備兩名洪國的黑煞重騎。
黑虎親衛是乾國最精銳的騎軍,由徐黑虎一手操練起來的。
一名黑虎親衛,能擋四名輕騎兵。
一行三十餘騎沉默疾行,那身穿明黃大袍的年輕男子與徐黑虎並排疾馳,突地開口打破沉默,“黑虎將軍,你準備何時進攻洛州?”
說話聲音在隆隆的馬蹄聲和紛雜的雨聲中一樣清晰可聞,僅這一手就能顯出這年輕男子的不俗內力。“怎麼,小夥子,你心急了嗎?”徐黑虎豪邁大笑,言語中完全沒有傳聞中對下屬的冷淡。
年輕男子輕哼一聲,淡淡道:“黑虎將軍,感興趣你什麼時候進攻洛州的是宗門裡那些老頭子,我在乎的是對付那從西原趕回來的洪厚材。”
“哦,你們大玄太皇天也對洪國有染指之心?”徐黑虎目光一眯,氣氛驟冷,這與修為無關,而是久掌生殺大權的為將氣勢。
“我們大玄太皇天對又不是大玄皇室,對這些不感興趣,”年輕男子語氣淡然,“東南國戰一起,東南的各大宗門便不能置身事外,特別是書府和朱雀樓,宗門裡那些老家夥都想著在東南江湖中分一杯羹,不論是地盤、弟子還是天才地寶什麼的,不止是我們太皇天,大玄的武殿也派了人前來找機會,還有其他區域的宗門,哼,都像聞到了腥味的貓,趨之若鶩,但這些與我何幹,我袁承宣只對潛龍榜上的家夥感興趣,洪國二皇子跟隨龍玄空遠赴西原學藝十多年,久居潛龍榜第五,比我還要高了四位,只有他才配磨礪我的武道。”
徐黑虎哈哈大笑,不複適才的威嚴,“潛龍榜第九的大玄太皇天袁承宣,對上潛龍榜第五的洪國二皇子洪厚材,哈哈,真是一場好戲。”
袁承宣淡淡瞥了徐黑虎一眼,道:“龍玄空雖然厲害,但教出來的徒弟可不一定,當戰爭開始之時,他也就趕回來了,殺了他,我也就可以回大玄了。”
“一個潛龍榜第五,袁小兄就滿足了嗎?”徐黑虎似笑非笑。
“你想說什麼?”袁承宣微一皺眉。
“據說潛龍榜第三被那燕家長子燕天明佔據了,而且此人三個月前還絲毫不通武藝,你對他有沒有興趣?若是幫我殺了他,就算我欠你一個人情,”徐黑虎抖了抖韁繩,收斂了笑容。
“無名小卒而已,”袁承宣語氣淡淡,“犯不著我滿東南找他,若是遇到就順手殺了。”
“很好,哈哈哈……”
第二更會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