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甚好,晚輩也就沒什麼顧忌了。”
威脅!這絕對是裸的威脅!燕天明神色悲憤,直欲仰天長嚎,猛地抽出驚雀,斜指地面,惡狠狠地瞪著呂輕侯。
“看來今日大少爺戰意高昂啊,很好。”呂輕侯哈哈一笑,瞬息間便閃到了燕天明面前,迅疾一筆帶著虛影向他心窩戳來。燕天明猛地擰身,韌體一轉的柔韌性爆發,這一筆擦胸而過,呂輕侯正想抖腕震飛燕天明,卻聽得他獰笑了一聲。
“這招你每次都用,你不嫌煩我都嫌煩了。”
驚雀突兀地格擋在呂輕侯的判官筆上,燕天明持刀的手臂彎成一個誇張的弧度,才把驚雀插入了他身體和判官筆的相隔那一點點距離中。
燕天明韌體一轉的柔韌性便已達到了如此程度了。
呂輕侯照舊抖腕震筆,判官筆瞬息間震動了六下,把燕天明震飛出去,但是因為有驚雀相隔,燕天明身形一翻穩穩落地,毫發無傷。
這是燕天明第一次在第一照面的時候沒有吃虧。
呂輕侯贊賞地點了點頭,手腕一擰,腳步紛沓,蜿蜒沖來,手中判官筆變換了五次虛招,堪堪攻到燕天明面門之前,燕天明正要一刀劈開此筆再順勢一刺時,呂輕侯的筆尖突地射出尖銳的氣機,直直擊中驚雀,阻遏了刀勢,呂輕侯的身形卻是未停,直直撲到了燕天明懷裡,一掌輕貼在他的胸口,驟然發力。
轟,氣機猛地鼓蕩,燕天明被當胸一掌擊飛,人在空中看不到呂輕侯的身影,但卻毫不猶豫揮刀,斬向一個方位。
鐺,火星四濺,驚雀裹挾著燕天明巨力劈在了追擊而來的呂輕侯的判官筆上,力道萬鈞,直接將呂輕侯劈飛了出去,刀上的刀氣猛地激發,追著呂輕侯倒退的身形而去,被輕飄飄一拳擊碎,散亂的刀氣在地面上嗤嗤犁出了幾道刀痕。
燕天明翻身落地,擦去嘴角流出的一縷鮮血,眼中戰意沸騰,若是換做突破前,那呂輕侯的一掌便能將他打成重傷,但現在突破到韌體境,又吃下了熊魄之後,體魄更加硬實,只是受了點輕傷,不妨礙戰鬥。
一旁觀戰的燕陽天和關山雲不約而同點了點頭。
呂輕侯止住退後的腳步,眼中首次露出凝重,當然不是燕天明真的有與他匹敵的實力,而是這燕天明的進步委實太驚人了,只用三成的功力不一定能穩穩壓住他,而且最重要的是,燕天明的實戰經驗已經開始豐富了起來,那鬼使神差的一刀恰巧擊中了他,呂輕侯可知道這不是巧合。
燕天明緊了緊手中驚雀,獰笑起來。
“呂大哥,以前你把我打得那麼慘,今天非要讓你掛點彩才行!”
“那就來試試。”呂輕侯嘿嘿一笑,判官筆一劈,劈出一道翻滾氣機,轟轟炸飛大片泥土,宛如一條泥龍沖向燕天明。燕天明急速後退,和那條氣勢驚人的翻滾泥龍始終相隔兩臂距離,手中驚雀劃過一道道輕靈的弧線,帶著沉重的力道連環劈在泥龍上,一點一點消磨這股氣機,泥土碎屑不斷紛散,咚咚咚宛如鐘鳴的碰撞之聲不住響起。
燕天明劈出了十八刀,每一刀都帶有刻碑雲走的意味,這是他自己摸索出來的刀法。
十八刀,砍碎了這條泥龍。
泥土轟然爆散,宛如一層屏障擋在燕天明眼前,燕天明大呼不妙,急忙後退,卻沒能逃過被那支穿過土幕的判官筆砸中胸口的命運,胸口疼痛欲裂,身形再次被巨力擊飛,噗通一聲跌在泥土中,哇地嘔出一口鮮血,口鼻間再次充斥起了那已經熟悉無比的血腥味。
呂輕侯正待乘勝追擊,旁邊林中突然響起一聲怒喝。
“堂堂煉氣高手欺負鍛體武者,算什麼本事,有種沖我來!”
呂輕侯詫異無比,我正在教訓……啊不,是操練著大少爺呢,有你什麼事,轉頭看向那出聲之人,卻聞到了一股撲面而來的腥臭氣味。
一張血盆大口近在咫尺。
一同與人同樣大小的白毛狗。
呂輕侯大駭之下抽身後退,躲過光是聽到鏗鏜一聲便足以讓人心驚膽戰的一記撕咬,卻被那頭巨狗猛地頂在了胸口,人如斷線風箏掉落到了淮水中。
雪獒米飯抽了抽鼻子,狗臉上出現人性化的輕蔑,汪汪地跑到了蹲在燕天明身前的主人身邊。
燕天明呆呆地看著蹲在他身前的鬍子拉碴的年輕男子,半天說不出話來。
帶狗的男子見燕天明不說話,便伸出手來握住燕天明的雙手,哈哈笑道:“兄弟沒事啦,那個欺負你的煉氣高手已經被我家米飯給撞飛啦,不要嚇成這個樣子,我叫胡狼,兄弟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叫燕天明,”燕天明愣愣回答,轉頭看了看落入淮水正在水中掙紮狼狽不堪的呂輕侯,猛地握緊了胡狼的手,真誠地注視著胡狼的雙眼,一臉發自肺腑的感激涕零。
“胡兄弟,你家狗這一撞……撞的實在太他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