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的三篇則是正常的導引納氣,其中以火篇結合大玉陽修煉效果最好,金篇和土篇次之,只不過在修煉這三篇時感受不同,火篇冥想到沸騰火海和無名的怒火,金篇則觀想到無數閃爍的鋒芒,土篇則感悟到大地的沉厚和無窮的自信,每次修煉這三篇,燕天明總能感覺到自己的靈臺被洗滌。
燕天明打坐了一晚,連燕狂風諸人回來也沒有察覺到,在雄雞第一聲報曉時才緩緩睜開眼睛,一晚打坐,卻沒有多少疲勞,燕天明提著驚雀除了房門來到驛館院子裡,對著升起的朝霞吐納,吐出濁氣納入清氣,這是燕陽天傳授大玉陽時說的“東來紫氣洗玉爐,鎖一散二留三分”,吐納片刻全身一陣輕松,靈臺清澈。
燕天明拔驚雀走刀,在院子中練起刀來,刀法不複以往的散亂,看似羚羊掛角的每一招中隱含章法,這倒是燕天明沒想到的了,他以前從未修習過刀法,也沒有看過什麼刀道口訣,所以只能自己揣摩,所以行刀之間沒有多少條條框框束縛,雖然沒有前輩領進門,但自己悟刀卻無疑更加適合自己,燕天明這是走上了一條有望登頂的羊腸小徑。
燕九殤和燕狂風在二樓看燕天明練了一上午的刀,盡皆嘆氣,怎麼以前就只是發現天明的根骨,卻沒看到他驚人的武道悟性呢。
金秋宴結束了,燕家自然不願意在明陽城中多待,午飯過後便招呼眾家衛打點行裝,打道回府了。燕家馬車從洪遠門而出,沿著官道一路北上,打算原路返回。
燕天明依舊還是待在馬車裡,一日到晚便是打坐穩固大玉陽和觀摩萬千人影,足不出馬車,連飯都是讓燕天谷幫他捎到車裡,倒是讓那些這幾日聽聞大少爺在金秋宴上揚眉吐氣的家衛們更是好奇,原以為能近距離看看這彷彿突然間開竅的大少爺的風采,沒想到連人影都見不到。
這一日燕家車隊已經來到了洪州邊境,燕天明在馬車中閉目打坐,馬車突地一顫,緩緩停下,車外似有呼喝之聲,燕天明詫異睜眼,猶豫了一下,探頭出去看了一眼,頓時大為驚訝。
車隊前方有一名佝僂老翁站在官道中央,兩手攏在袖中,一身尋常老翁裝扮,背上揹著畫囊,腰間還挎著一柄老舊長劍,正望著燕天明所在的馬車嘿嘿連笑。
這名老翁正是那日城下賣畫的人,燕天明還向他買了一幅畫,讓他免受了皮肉之苦。
燕狂風撥馬而出,對那名老翁抱拳道:“我等乃是洛州燕家之人,不知老丈為何要攔路中央。”
老翁不理會燕狂風,對著下了馬車一臉驚疑的燕天明笑道:“那日蒙小哥相救,老翁感激不盡,敢問這位小哥是燕家長子燕天明嗎?”
“在下正是。”燕天明抓了抓頭,見這名老翁和和氣氣的,不像是有惡意的樣子,也回了一禮。
老翁抖了抖袖子,笑問道:“小哥,不知道那日你向我買的那一幅畫可還保留著。”
燕天明猶豫了一下,在懷裡掏了掏,掏出一張疊的整整齊齊的畫作,展開一看,那些烏黑的腳印已經被燕天明細細擦去,露出原本那幅蹩腳的山水畫。
老翁目中爆出精光,對著燕天明笑道:“小哥,你我如此有緣,可願意隨我學習用筆之道。”
燕天明一愣,一臉為難,不想傷了這老翁的一片熱枕,但是您老的筆法實在是不敢恭維。
老翁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哈哈笑道:“說起來老夫也在金秋宴上看到了燕小哥的風采呢,那一幅《軍貼》筆走之間蘊含刀意,寫就一副崢嶸鐵卷,的確是不錯,但本身因為小哥的筆力不足,所以雖然字意神意都有了,但卻還是差了一籌,後來老夫特意去看了你用刀寫就的《霸亂》,的確是大手筆,就連老夫也要贊嘆不止,刀出霸道的確霸道,但須知過剛易折,若是在《霸亂》中加上一絲圓潤的意味,則便能成當世數一數二的名帖,哦,忘了告訴你,和你關系不錯的葉碧樹這幾日差遣了不少人手,用了不知道多少宣紙才將你那幅《霸亂》刻印下來,老夫當時正好在一旁。”
燕天明目露驚色,“老丈你到底是何人。”
“老夫是何人?”老翁笑了笑,挺直了佝僂的腰背,顯露出他並不矮小的身形,一張臉上滿是雲淡風輕的意味,顯露出一派宗師風度,淡淡道:“老夫姓關,名山雲。”
燕天明猛地瞪大了眼睛。
關山雲,被稱為三絕。
筆絕,曲絕,劍絕。
東南文壇當之無愧的宗師。
洪國大才子李文軒曾經跟隨他學藝三年。
“燕天明,你可願跟隨老夫學習用筆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