咄咄咄,一潑箭雨從窗戶灑入客棧內,當下就有九名猝不及防的黑衣弟子同時被幾支羽箭貫身,被羽箭巨大的沖勢帶的身形前撲,倒地而亡,雙眼圓瞪,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剩下的四名黑衣弟子雖然僥幸逃過一死,但也是身中幾箭,重傷倒地。
在達到筋膜前,還沒有鍛體境武者能抵禦羽箭怒發。
陳師叔雙目陡地血紅,仰天怒吼,幾支羽箭射在他身上,只入肉一分便無力墜地,陳師叔身體強悍一至於斯,竟連羽箭都難以射穿。
“何人如此大膽,敢殺我雲寒門弟子!”
陳師叔咆哮,人影連閃,閃出客棧外。
八十八騎眼神沒有任何波動,拉弓開弦,羽箭呼嘯怒發,攢射向沖出客棧的陳師叔。
手上辛夷嗡然作響,捲起一陣寒雲,擋在激射而來的箭雨之前。
羽箭沒入寒雲,被雲中細碎的劍氣切成十幾段,斷木碎鐵落了一地,沒有一支羽箭能突破寒雲射到陳師叔身上。
雲煙一般的陰寒劍氣帶著一溜尾煙掃向當前的三騎,劍氣如煙雲,滾滾如浪,似慢實快。
咚咚咚,三顆頭顱落地,無頭的屍身從前沖的馬匹上墜落,在地上滾動了幾圈方停,沒了頭顱的脖子上如雲劍氣彌漫未散,鮮血噴湧,浸濕了路上黃土。
灰鴉們沉默無聲,眸子中不帶一絲感情,齊齊抽刀,沖殺而來。
“一群沙場上的螻蟻。”
陳師叔冷笑一聲,倒提青鋒,向前沖去。
灰鴉刀鋒下垂,沉默沖鋒。
刀光如雪,劍上帶血。
刀戈對劍鋒。
兵士對武人。
燕天明和梅子笑趴在視窗上,巴巴地看著一個個墜馬的灰鴉和動作逐漸變慢的陳師叔。
“咱們這樣是不是不太地道。”
“大少爺,兵不厭詐。”
“有道理。”
劍光帶煙,在灰鴉群中來回穿梭,每次必然帶下一顆灰鴉的頭顱,地上無頭屍身越聚越多,鮮血染透了這一片黃土。
陳師叔心顫不已,這群突然冒出來的騎兵到底是什麼路數,眸子中永遠都是一潭死水,對袍澤的死亡無動於衷,只知道不斷地沖殺揮刀,而且訓練有素,分為三列,波段沖殺,用車輪戰不斷消耗他體力,不給他絲毫喘息的時間。
手中的劍逐漸變得遲滯,一口氣息早已用舊,不換氣,便沒有新力生,但這不停歇絲毫的沖殺哪會給他這一口氣的時間。
“好像那姓陳的境況不妙,那我們豈不是也不太妙。”
“大少爺當真好眼光。”
燕天明翻了個白眼,懶得理會梅子笑不知是馬屁還是譏諷的慵懶語氣,猶豫了一下,來到林樸陰面前,在他不解的目光中掏出一個瓷瓶。
燕天明拔掉瓶塞,一股草木清香散發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