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艾雅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馮特再次穿街走巷、改頭換面到了春生醫館。
進入靜室,短鬚中年男子正在專心看手中的一張便箋,見他進來,若有所思地盯著他看了兩眼,才道:“坐。”
馮特畢恭畢敬地奉上一張地圖,道:“大人,這是屬下畫的銘格學院地圖。南岸有結界,北岸目所能及之處,都在上面了。”
那被稱作大人的男子不置可否地用一本醫書壓住那張圖,似笑非笑地看著馮特道:“你今天不是一個人去的。”沒有疑問,完全是肯定的語氣。
馮特連忙道:“屬下正準備向大人說明此事。今日與屬下同去的是東昇學院的一名學子,她無意中發現我有觀考卡,便想與我同去。我本不欲帶她,她卻拿出一物說願意以此為交換。”說著馮特取出了那支望遠鏡,雙手遞給那位大人。
那位大人把玩了一下,很快發現其中訣竅,點頭道:“有點意思。”說著十分自然地把望遠鏡收入自己袖中。
馮特眼角抽搐了一下,嘴裡卻快速說道:“屬下想著這東西大人應該也會感興趣,而且多個朋友多個助力,便答應了他的要求。但此事未先向大人稟明,還請大人責罰。”
“這次就算了。但我希望你明白,不是所有東西都可以用來交換的。”大人意有所指地道。
“屬下謹遵教誨。”馮特頓時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那位大人又抬眼看看他,道:“你這臉色看起來有點虛火上升啊。也是奇怪,今年這秋天的氣候和春天似的,昨晚有隻貓就在我窗外鬧騰了一宿。小夥子,去外面找夥計給你煎一副寧神湯瀉瀉火吧,別整天胡思亂想的。做我們這行的,最重要的就是心要靜,要耐得住寂寞,心要是亂了,就會害人害己。你明白嗎?”
馮特連忙起身深鞠一躬,恭謹地道:“多謝大人,屬下明白。”
他嘴上說著明白,心裡卻一陣陣發冷。自己從小在那樣的環境里長大,受過各種各樣的訓練,按理說早已明白美色不過是紅粉骷髏,溫柔不過是過眼雲煙,可如今為什麼不僅動了心亂了意,還這麼容易就被發現了,說到底,還是修為不夠啊!而且自己受責罰也就算了,萬一連累艾雅怎麼辦?
他茫然地坐在春生醫館的煎藥房裡,出神地看著爐子上咕嘟咕冒著汽的藥罐,恍惚間看見艾雅就坐在對面,帶著笑。風吹過來,藥裡彷彿也帶著她的香味,像水蜜桃一樣,甜甜的。
她笑起來的樣子怎麼那麼好看呢?真希望我能變成春天的風,輕輕拂過她的臉龐。馮特嘴角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但很快又轉為了苦笑。
我要變也是變成秋天的風吧,只能給她帶去傷害。
他低下頭,一杯接一杯,用寧神湯澆滅自己心頭的火。
與馮特同樣難過的是章朝暉。
他站在東航島碼頭附近的山上,看著艾雅歡天喜地盛裝出發,又看著她垂頭喪氣黯然而歸。這種感覺,像心被剖出來,一會兒被放在火上烤,一會兒又讓冷風吹,反正不好受就對了。
這丫頭有秘密,而且應該是關於一個男人的秘密。這個秘密折磨著她,也折磨著他。
但自己有什麼權力什麼立場去問她呢?說到底,自己現在只能算她的師兄······不,是導師!這中間還差著輩分呢!
能怎麼辦?該怎麼辦?
艾雅並不知道有兩個男人正在為自己黯然神傷,她想的是明天和莎莎師姐的比拼。她找了阮婕問:“阮師姐,對於莎莎師姐,您有什麼瞭解嗎?”
阮婕想了想道:“莎莎師姐啊,她人很好,對人很熱情,上次我還見她給其他師妹喂招呢。”
“她是偏魔系還是偏武系?用什麼招式?有兵器嗎?”艾雅問。
“應該是偏魔系吧。”阮婕歪著頭想了想,“速度很快,看不清招式,好像沒有用武器。你突然問這個幹嘛?”
“我,有點事想向她請教。”
“哦?有事?那應該請教章導師呀。”阮婕突然有些意味深長地看著她笑。
“啊?”艾雅突然有點囧,”額,是女孩子的事情啦。“她怕阮婕再問,逃跑似的離開了。
阮婕基本沒有提供什麼有價值的資訊。艾雅只能按著常規準備了。
艾雅寬慰自己:幸虧被汪其昂追著跑了一個月,磨鍊了點實戰技巧。而且莎莎總不可能比汪其昂更可怕吧,說不定自己真能贏呢!
挑戰臺在一個寂靜的山谷裡,是個方圓大約50米的白石臺子。當第一縷陽光照在臺子上時,艾雅踏進了山谷,發現莎莎正盤腿坐在臺子上閉目養神。
“師姐早。”艾雅主動問好。
“早什麼早,都日上三杆了才到,你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裡。”莎莎沒好氣地道。她說話時的語氣不像是師姐在教育師妹,倒像宅鬥劇裡的那些大太太在為難第一天來請安的新納小妾。
“讓師姐久等了。”艾雅硬著頭皮道,“我想了許久,還是希望能和師姐做朋友,畢竟師姐是我來島上認識的第一個人,而且師姐還曾對我熱情相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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