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少管所出來才半年,跟著媽媽收租,偶爾讓叔叔帶著參加飯局,和各方大佬混個臉熟。
年初林肇言一展重整山河的雄心,不願眼睜睜看鴻海飯店就此沒落,聯系起舊相識,包曼盈便是在其中一張飯桌上認識林謹承。
她承認這男孩子生得漂亮,放到過去,甘願被他欠一屁股風流債。
可惜林謹承小她兩歲,還在讀書,而包曼盈早早地混社會,厭倦了談情說愛,那還不如賺錢。
想到這,她回頭拿他打趣:“我們小街的女孩子不好惹,你要是看上誰,可以找我幫忙啊。”
話音剛落,前方的岔道突然沖出一夥人,圍住一個披頭散發的女生。
他們像一群兇殘的惡狼,恨不得將她撕咬幹淨,卻又忌憚那女生手中的磚頭。
她雙目赤紅,全身上下沒一塊好處,伸手胡亂地指,“誰他.媽敢過來,老子跟她同歸於盡!有本事就試試我敢不敢!”
另外幾人也都是女生,同樣掛了彩,沒佔到丁點人數的便宜。
雙方身形和年紀相當,見把對方逼到窮途末路,豁出命去,自然不能輕易上前。
林謹承停下,抱起手臂,饒有興致地旁觀。
對峙一陣,人多那方只顧打嘴仗,嚎兩聲“聞螢你等著”、“有本事你他.媽砸”,卻半天不見下文,慢慢落了下風,最後灰溜溜離去。
林謹承有些失落,寧願她們真打起來。
他本人並不暴力,一天說過的禮貌用語加起來能湊篇千字作文。
他只想看那個女生反抗,畢竟每天都在期盼心髒停止跳動,但沒有勇氣實踐,內心對“熱烈活著”這種事抱持驚嘆與好感。
“怎麼?看上她了?”包曼盈扯動嘴角,挑起眉毛看他,“才搬來兩年,我認識的,要不要給你介紹?”
那女生不複先前的勇猛,扔掉磚頭,垂頭喪氣地抹眼淚,拖著滯重的腳步走遠。
林謹承收回視線,把肩一垮,懶洋洋地說:“不勞煩了,沒興趣。”
這一天,距離去高中報到還有一週。
距離他看到空間日誌裡聞螢的名字,還有一年。
身為一名優等生,林謹承的記性非常好,單詞和詩文背一兩遍就能拿下。當視線觸到“聞螢”的瞬間,他立時從腦海中打撈起那張花臉。
忍不住留意起每次月考的年級排名表。
意識到在期待她的告白,林謹承並沒有馬上行動。
坦白說,還有點抗拒這個念頭,他始終不信人和人會出於天然的好感接近,並一以貫之地保持初心。
那些花痴少女找他告白,一些出於碰運氣,一些出於做他女朋友很有面子的想法,還有一些說什麼把這份心意傳達出去就夠了。
被他刻薄拒絕後,她們大多哭哭啼啼地跑走,更有甚者揚言報複。
他笑。
這算什麼愛?
她們瞭解他多少?
還在做夢吧?
這讓他忽然想通,為什麼林肇言要依心意打造作品——沒有絲毫不契合的障礙,從身體到心靈每一寸都屬於自己。
不清楚聞螢是不是這樣的花痴少女,但若成為他的作品,將不存在任何顧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