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謹承其實很想抱抱她,低頭停頓了一下,沒有伸出手。
聞螢還開著以前他送的那輛捷豹,沒有換過。
林謹承開啟副駕的門,和後排安全椅上的女孩子對上眼,愣了愣。穿背帶牛仔裙的小姑娘生得漂亮,猜不出具體年齡,看他一眼沒說話,兀自歪過腦袋仰望窗外的大樹。
他猛地關上前門,二話不說地坐到後排。
烏黑柔亮的童花頭轉來,眨著一雙晶瑩剔透的大眼睛,神色警惕地看他。
聞螢扣好了安全帶,側身說:“迦雯,叫叔叔。”
小姑娘立即奶聲奶氣地喊:“叔叔好。”
聽到聞螢說“叔叔”的時候,林謹承的臉色差不多全垮了,如被澆透一盆雪水。
但沒多久,他抱著最後一點不死心問:“這是誰的?”
聞螢發動車子,調節冷風,殘酷掐滅他的希望,“我跟飛鐮的。”
一直開到市區,林謹承都緘默不語,偶爾不甘心地扭頭看迦雯。
視線細致描摹她的眉眼,挺秀的鼻樑,紅唇雪膚,像在分辨哪些是屬於聞螢的,哪些是……
林謹承冷聲冷氣地問:“你姓什麼?”
迦雯一路嘰裡咕嚕地哼唱媽媽新教的一首英文歌,聲音含在喉嚨裡,乖巧安靜的模樣。
不怵身旁叔叔的臭臉,她依舊保持禮貌,甜甜地笑著說:“我姓紀。”
林謹承直挺挺地靠回座椅,像耗完最後一格電量的手機,再沒有一點精神,歸於永恆的倦怠和無望。
直至迦雯又唱兩句,想起什麼似地,脆生生地問:“媽媽,我明天能姓林了嗎?”
林謹承:“……”
車子開到潘蘊慈訂的飯店,她等在門外,要親自為兒子接風洗塵。
聽林迦雯說起叔叔問她姓名的事,潘蘊慈橫了林謹承一眼,說他純屬咎由自取,要是早點同意跟老媽見面,不就早知道自己女兒的長相了,何苦鬧這種笑話。
但叫叔叔可不行。
潘蘊慈抱著林迦雯,抓住她細嫩的小手指向林謹承,說:“這不是叔叔,是爸爸,迦雯叫爸爸。”
林迦雯嘴一撅,把臉偏開。
潘蘊慈挪動步子,讓她臉又對著林謹承,循循善誘地勸導。
林迦雯豎起兩條水墨畫的小眉毛,皺著一張粉白小臉,半是委屈半是不耐地朝聞螢張開雙手,帶上哭腔嚷叫:“媽媽,我不要這個叔叔!我只要你和飛鐮叔叔!”
這下連潘蘊慈也頗為尷尬,林迦雯嗅出氣氛不對,往她臉頰親一口,嗓音細細:“……也要奶奶,奶奶是單獨說。”
潘蘊慈須臾給哄回來,祖孫二人笑做一團。
她平時把林迦雯當作祖宗供,對其千依百順,小姑娘循著本能無法無天起來,嫌熱嫌渴地非要吃冰淇淋,不想繼續和陌生叔叔對眼。
潘蘊慈沒轍,只好先帶她上樓,走前沖聞螢使眼色,暗示她快點糾正林迦雯的稱呼。
作者有話要說:
改了,男主是完好的,之前寫得複雜了~
_(:3」∠)_
感謝甜甜圈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