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謹承斬釘截鐵:“想都不要想。”
“隨便了,只有一點要提醒你,別找人跟蹤我。”聞螢說著,把床.上散開的衣物用手歸攏,“把我逼急了,不怕和你兩敗俱傷。”
林謹承按捺著聲氣,立在牆角的陰影裡,像一具墜入極寒深海的骸.骨。
眼前的聞螢,和以往的哪一次都不一樣,柔柔的嗓音透著狠絕。
她洗過澡,發尾還沾著水,垂在胸口映著瓷白的膚色。
輕盈行過他身前,聞螢停下腳步,一字一句說:“我沒有開玩笑。”
空氣忽然彌漫起一股陳舊的感覺,像泡了很久的雨水,經年累月的時光沉澱在他們之間,晦澀地明滅著。
她語氣懨懨的,發覺自己不再畏懼他,站在燈下的明亮處,看向那張匿在暗裡的臉。
到了成都才驚嘆這裡出行的名目繁多,各種一二三日遊和大小環線直叫聞螢眼花繚亂。
除去週末,紀飛鐮給了四天假,聞螢當即朝他連連作揖。
直至坐到火鍋店裡,她掰手指算時間,哀嚎想要吃飽喝足再去趟九寨溝,少說也得十天半個月。
於是第一天晚上到達酒店,聞螢睡了個懶覺。
第二、三天逛吃。
第四天乘坐大巴直抵九寨溝,計劃玩一天就回去。
遊山玩水本來就是消遣的藉口,至於山和水到底是不是那一處,並不重要。
聞螢只想暫時離開林謹承。
圖個方便,她訂了家位於溝口的酒店。
在前臺辦理入住的時候,聞螢看到大堂正中的蓮花寶座上,矗立一柱巨大的轉經筒。
她引頸張望,注意到旁邊還有人在拍照。
等她看完了,那人拍好了,兩人一碰面,“哇”地一齊叫出聲。
聞螢佯怒:“你跟蹤我,有什麼可叫的?”
紀飛鐮怔了怔,說:“我沒有跟蹤你……原來你今天才到?我前兩天好怕會看到你上社會新聞。”
“我沒那麼想不開。”聞螢抱起手臂,“你來幹嘛?”
“那天晚上看了你訂的機票,你手機沒鎖,我查到你瀏覽的酒店……可惜你那時還沒訂,我就比你早兩天進來。”
“喂!你怎麼亂翻人家東西?”
酒店大堂的燈光通明,下過小雨的夜晚寒氣直往門裡鑽。
他鄉遇故知,那些溶溶的光亮也散發舒適的暖意。
不過聞螢雙手揣進衣兜,嚴肅地板起臉,像是真的有些生氣了。
“是啊,為什麼要這樣……”紀飛鐮撐起勉強的笑,垂下的眼角洩出一點無奈,“我當然知道不該這麼做,我明白……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