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了淡妝看去仍有些年紀,氣質高貴,打量聞螢的目光沒有一絲挑剔或審度。
紀飛鐮介紹:“這位是家母,這位是我同事,聞螢。”
他話音甫落,聞螢腦海裡浮出一個名字:紀燕寧。
紀燕寧說:“聞小姐,你跟我先生也認得,對吧?”
聞螢心裡一咯噔,臉上波瀾不驚,“當然認得林先生,我過去在鴻海工作,和他有一面之緣。”
“那既然大家都認得,改天到家裡做客。”
“榮幸之至。”
紀燕寧聲音柔緩,笑也是沉靜的,保留了年輕時大家閨秀的風範。
她微微頷首,車子隨即開走。
回頭對上紀飛鐮似笑非笑的目光,聞螢略微不自在地攥緊揹包肩帶,“紀總監,那我先……”
“隨便走走?”
“走走?”
“趕時間嗎?我可以送你回去。”
聞螢猶豫了。
她攢了不少工作上的疑問想請教,如今業績教做人,最初那點“不要對我特殊化”的志氣蕩然無存。
她決定向現實低頭,“……好。”
景升距離海灣不到一公裡,夜色中的跨海大橋像條金色的珠鏈,漂浮在黑黢黢的海面上。
風聲獵獵,聞螢和紀飛鐮並排走,偶爾碰到手臂,她離遠一些,感覺他的體格比看上去魁梧。
紀飛鐮雙手揣入褲兜,說:“你做的還不錯啊。”
“這還……不錯?”
“部門最差紀錄是兩個月都談不成一筆,自動離職了。你比下有餘。”
“……”
真的是誇獎嗎?
聞螢幹巴巴地笑兩聲,撐起十二分的職場精神,“謝謝紀總監,我一定再接再厲。”
“下班了就不要這樣叫我。”
他發型利落,不笑的時候扮相斯文,和方沐海還是不太像的。
一旦不聊工作,面對紀飛鐮聞螢就會想起從前的事情。
全是些零碎的片段,眼前不時閃過方沐海的臉,讓她感到為難。
這樣不好,他們不是一個人。
聞螢回過神,續上他的話,“好的,紀先生。”
紀飛鐮沒說什麼,不動聲色地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