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週入職鴻海,你也去。”剋制,堅定,他眼神如孤綽的漁火,流露說一不二的意志,“林肇言生前揮霍,臨死的時候,全部身家只剩下一個鴻海。不能拱手讓給別人,那是我的。”
聞螢心裡敲起小鼓,好奇問:“那我去做什麼?”
他沉吟片刻:“餐飲部,從實習開始。”
“餐飲部?可……可我不會炒菜呀?”
林謹承笑:“當服務生不需要會炒菜。”
“啊?!”聞螢驚訝得差點跳起來,突然要她去當服務生,決計不能接受。
可林謹承非但沒有安慰她,還進一步加碼:“到那以後,一切靠你自己。因為在酒店,我們要裝作不認識。”
聞螢一夜未閤眼,看著窗外的天光一寸寸打亮。
不過才搬來這裡住了半年,在雜志社工作了一年,要她悉數拋棄,真是於心不忍。
忽然理解了當包曼盈準備破門而入,趙姝萍發自內心的恐懼,那家裡的每一處哪怕是微末,都凝結著她的心血。
她真的要答應嗎?
聞螢覺得自己好像站到懸崖邊緣,跳下去是桃花島嶼,是暗流鬼礁,是如燈滅還是大夢醒,完全沒法預料。
甚至不知道,身畔的男人到底在想什麼。
他熟睡的樣子截然不同於醒來時,每個表情都寫滿了戒備。
側臉的輪廓很深,下頜留有沒及時刮掉的胡茬,成熟英俊。
聞螢靠過去,小心地摸了摸,還有點紮手。
想起他進入時,那句“聞螢,我不可能和別的女人……你知道的,不可能……”,心裡湧起些悄然的快樂。
這是純粹屬於她的。
瞬間覺得等那麼久也很值得,聞螢蠶縮在他懷裡,許願做個好夢。
兩小時後被手機鬧鐘叫醒,她看到林謹承靠坐床邊,手裡拿著什麼,似乎還邊看邊笑。
聞螢脖子一伸,竟然是那張她站在樹蔭下,手指拈著垂落的枝條,低頭笑得一臉嬌羞的照片!
“你給我!”
黑歷史被翻出,聞螢顧不上矜持了,劈手去搶。
可惜林謹承往高處一舉,她撲了個空。
“唉呀你還給我!”聞螢掛在他攔截的手臂上,雙手揮動著無奈怎麼也摸不到。
最後洩氣地踹他一腳:“你在哪拿的?”
林謹承抿著笑:“你零錢包裡。”
聞螢瞪大眼睛:“你怎麼知道我放那的?”
“因為曾經有一次,帶你去飯店住宿,我翻到過。”笑容仍在,可隨著他說出的話,愈發變味,“當然,我也看了另一張。”
聞螢臉色一僵,瞳孔收縮。
他說的是方沐海那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