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海飯店公佈了本月調崗名單,沒有石磊。
張經理換了張冷麵孔,陸續進貢的一千多塊打了水漂,石磊看到趙姝萍,頭都抬不起來。
然而趙姝萍對此置若罔聞,一臉的“不想跟你廢話”。她每天早出晚歸,開始背起名牌包,陸續置辦了不少首飾,有時淩晨回到家一身酒氣,直接栽倒沙發睡覺,醒來言簡意賅地解釋為部門聚餐。
石磊敢怒不敢言,三天兩頭找兄弟喝酒解悶,眼不見心不煩。
趙姝萍一夕之間挺直腰板,差點導致母女反目的那一百塊化作灰燼,沒人再提。
不過她向聞螢誠懇地道了歉,還把每天給的零花翻了兩番,說哪天抽空帶女兒去商場買兩身好衣服。
聞螢謝過好意,幹脆地拒絕了。
自那晚以後,她看趙姝萍總有些生分,不再像過去撒嬌擁抱,處處透著小兒女的嬌憨。
嫌隙滋長,彼此說話總有些試探和提防的意思。
趙姝萍心知肚明,臉上清清楚楚的悔意。
不過聞螢拒絕她,並非報複或者為難。平日學校空降各種考試壓力,大家每晚守著如豆燈光熬骨油,一張張青春小臉苦似饑民。她要這時打扮起來,豈不更加坐實了“心機女”。
週日,趙姝萍和石磊分別外出,整個家死氣沉沉,連空氣都凝滯了。
聞螢感到呼吸困難,約著鬱素一起去鴻海飯店自習。
林謹承在飯店的那套房間借給她們,裡面的書桌寬敞到足夠三個人並排坐,手肘抻平了都不嫌侷促。
兩個女生先抵達。
挽手上樓的時候,鬱素忍不住揶揄:“你的心到底在哪邊呀?”
“哎呀你怎麼也這麼說!”聞螢嗷嗷叫兩聲,不滿地擰她手心,“別拿我開玩笑了,我就沒喜歡過方沐海,雖然他人是挺好的。”
“那就是林謹承嘍!”
面對鬱素拙劣的套話,聞螢正要像以往那樣否認,出口的一瞬愣住了。
她盯著腳下的臺階,輕聲應道:“嗯。”
“真的呀?”鬱素如同發現新大陸,雙目炯炯,“那個從高一進校就暗戀的人是他?”
“……對啊。”
鬱素掩著笑:“難怪你動不動就問我他的事。”
聞螢沒好氣地說:“你現在知道了,有什麼情報趕快交代。”
“我跟他沒多熟啊,剛轉來那會是我媽讓他有空多照應我。你知道他那個人,不是會隨便交心的。”鬱素若有所思,“我只知道他父母早離婚了,一直跟爸爸過。”
“林肇言?”
“什麼?”
“他爸爸叫林肇言?”
“對。”
“我聽石磊有次叫他……叫他老種.馬……”聞螢湊到鬱素耳邊,放低聲音,“為什麼呀?”
“就是喜歡對不同女人下手,聽說還不分時間地點呢。”
“那你媽媽……”
“我媽歲數和他差不多,他才看不上。”
“這樣……”聞螢笑得勉強,沒由來的,心裡一陣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