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掌心傳來的熱度。
上次露營時,他們就這樣握著手,坐到散場。
會不會從那時起,他們開始變得不太一樣?
聞螢五指悄悄分開,從指縫窺探林謹承,只穿了件單薄的t恤,背脊挺直,腳步閑然,像傲人的鶴。
五指悄悄合上。
——帶我走吧,不管去哪裡。
——我的身後空無一人,能不能一直跟著你。
——請讓我一直跟著你。
兩棟樓間湧來大股在深夜驟冷的風,聞螢身上的連帽衫能禦寒,可貪戀他手裡的溫度,還是攥緊了些。
心中彷彿經歷一場八級地震,轟然作響。
怎麼辦,她居然重新喜歡上自己喜歡的人。
“你……”
聞螢細微地哼出一個字,還在拿捏措辭。林謹承聽到了,轉頭看她。
她不得不一氣說完:“你怎麼會來?”
林謹承說:“你沒掛電話。”
聞螢怔了怔,臉色隨即轉為驚恐:“那那那……那我這個月話費不是超很多嗎?”
林謹承寬慰她:“我走到你樓下就掛線了。”
“可是,你怎麼知道我住哪?”明明她連鬱素和方沐海都沒透露。
“我認識包曼盈,上次問了她。”那張冷傲的漂亮面孔一旦流露溫和,讓人感受不到距離,他繼續走著,手依舊沒松開,“你不用太感激我,那一千塊也不是我的。聞螢,你明天就回家跟你媽媽講和。”
“為什麼?”聞螢不可思議地頓住。
“我們這個年紀,手裡哪有真正屬於自己的東西。”他眼中透著分明的落寞,嘴角卻勾著笑,“講和不代表原諒,要把憤怒和仇恨吃進肚子,變成燃燒的礦石。”
除去“讓人捉摸不透”這點,聞螢覺得林謹承比她成熟得多,比她懂得的多,淡然面色下覆有超越同齡人的冷靜。
雖然他的話,有時讓人莫名生怯。
這樣的男生,或許對普通的校園戀愛是沒什麼興趣。
這一晚,林謹承帶聞螢去到兩條街外的鴻海飯店,這才發現趙姝萍每天上班步行只要二十分鐘。
林謹承說他在飯店有自己的套房,不想回家的時候,就來這。聞螢有些羨慕,說他連房子都有兩處,想去哪就去哪。
“不是,家裡……很髒。”把聞螢帶到新開的房間,他停在門前,“我偶爾忍受不了,才來這住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