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左邊臉和身體是怎麼了?”
“聽我說,趕緊離開!你是一切因果的開始,是最為重要的鑰匙之一,絕對不要去!趕緊逃離這裡,那麼他的計劃,他的所有都會結束!”
“我不明白你說什麼?我只想知道你這是怎麼了?”
“不要問這麼多,因為你的關系,我早已經死了,但是為了我的妻兒,我不得不這麼做!你明白嘛?”
“什麼?”
“狂歡宴的門票!”小野聽到這點,明白了哈茲為什麼要給自己這個門票了。
“可現在你又是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的妻兒難道不重要嗎?”
“是的,但是你,也是於我有恩之人,至少我想告訴你,你的重要性!哪怕下一秒,我便會成為你的敵人,但是請相信我,那個人,你無法戰勝,他如同神一般的強大。”
“不要再說了,我立刻送你離開這裡!”
“不,不必白費力氣,我特地找你,便是要跟你說這些重要的事,我希望能得到你的原諒!”
“我拒絕!現在不是說道歉的時候。”
“你!還不明白嗎?我已經沒有時間了,很多人都沒有時間啦!”哈茲大聲喊道,四周的人從觀看外面的神奇場景中回過神,看向了他們這一桌,看見哈茲這具說話的白骨。
“啊~!”場景一瞬間失控,逃跑、吶喊彷徨的人群離開跑開了,只剩下幾位服務員、一位嚇癱在地上的人以及這一桌的人。
“什麼意思?”
“這個答案你可以自己去找,但是我真的沒有時間了,請原諒我,這最後的時刻,我能做的只有這麼多了。”
小野深一口氣,雖然早已習慣之前的種種怪事,但是這突然的變換,他依舊適應不了。
他示意性的點點頭。
“你能幫我跟我的妻兒說句謝謝嘛?”小野繼續點頭。
“那麼請了結我吧!”哈茲用手指指著那顆裸露的,依舊在跳動的心髒。
鮮血沒有留下,但是那根插在上面的餐刀無論如何都無法拔下。餐刀刺進哈茲心髒前的那一刻,小野看著他可憐的眼神,彷彿聽到他這麼渴望著。
“求求你,雖然這強人所難,可是這是必須的,我是個懦夫,這些事情還需要他人來幫忙做,無論是轉達美好的話,還是自殺!可是除此之外,我別無辦法。”
哈茲的死去模樣徘徊與腦海久久難以消失,但是這只是這個黑暗世界的開始,這便已經無法站住腳跟了,軟弱無能的些許不只是死去的他,此刻應該怎麼辦?
和小野一起看著哈茲死去的人群鼓起了掌,他們覺得他是英雄,拯救了他們。
“哈~!”這些鼓掌聲讓他作嘔,他明明做了不應該做的事,沉下頭,咬牙堅持著,忍住沒有哭出來。
他沒敢繼續留下,因為他很想靜下來,內心滿是焦躁,他怕眼神的注視讓他害怕,所以他離開了這家原本熱鬧的餐館。
無神的走著,究竟走到了哪?他根本不知道,但是至少他沒有出去,而是在人群晃動,聲音嘈雜的商場內毫無方向感的徘徊在逃逸的人群之中。
“看不見的不是路,而是彷徨時的迷茫,如同白霧中穿行的遊魂終日只能徘徊在迷失的街頭,直至地獄之門敲響的一刻而失去最後所剩的東西。”
“新鮮而又美味的食物,曾今的我們也擁有的一切,奴隸著我們而致使我們最終背叛的一切,睜大眼睛吧,我的孩子們!用你們的白皙之刃來將人類們裹著靈魂的肉體撕碎,咬斷他們的脖子,吸幹他們的鮮血,吞掉他們的靈魂,用他們的一切來填補我們無法得到償還的孤獨!”
低沉而宏亮的聲音穿過白霧直擊所有呆在觀海長廊的人,如同死神宣告著所有人的生命即將結束一般,震懾住了所有的人。
注視著夾雜著雨聲的白霧,被注視的感覺愈加的清晰,彷彿白霧中存在著無法明瞭的生物一般,直至白皙的枯骨之手伸出白霧觸控到身體的一刻才明白不是感覺愈加的清晰,而是恐懼已經佔據了身體,視覺影像中停留的最後一刻是骷髏的頭骨吞噬自我的樣貌。
“恐懼吧,彷徨吧,我們的時代即將來臨!”如同山洪一般傾瀉,怪物從白茫茫的霧中穿出,張牙舞抓地襲擊人群。
而此時,遠在幾條街外的尚夏時街升起了巨大的濃煙,火焰開始封鎖從觀海長廊撤出的道路,爆炸聲不時的出現,重複著宜園事故的場景——一切都在坍塌,所有的美好都面臨著崩壞。
幾乎同一時間,位於新舊市區交接點的郊院大橋,也出現了類似的情景,白霧將車流限制,怪物一隻接一隻的從橋兩側湧出,將人群封鎖在橋中央,而達斯利特的第一、第二港口也正處於騷亂之中。
一切都在向著毀滅進行著。
黃昏的彌光徹底暗淡,白霧籠罩之下的達斯利特,從高空中望落,猶如雲海隕落的一片山島,無法阻擋的是毀滅的趨勢,如同噴發的海底火山,等待著凝固融流,散盡煙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