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我看這件事情十有八九與那敏姑娘脫不了干係。”杏仁在一旁憤懣的說道。
見穆笙沒有接話,杏仁又接著喊道:“姑娘,姑娘?”
穆笙淡淡地不發一語,側臉在燭光的映照下顯出朦朦朧朧的倒影出來,在杏仁的呼聲中回過了神,轉頭說道:“杏仁,為我梳洗吧。”
夜,依照著月亮趕上梢頭,也一如既往地來到了。
穆府的人發現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郡主變了,以往總是會睡到日上三竿,然後帶著自己的貼身丫鬟杏仁去街上閒逛,碌碌度日,現在居然還能雷打不動的來給穆老太太請安。
每天早上都沒有落下,眾人都直呼小郡主轉了性子。
從穆笙變得那一天起,穆老太太就沒有過過一天的安生日子,表姑娘穆橙歌總是會逮著機會與穆笙嗆嘴,每次反而把自己氣的夠嗆。
以至於每天穆老太太都繃著一條弦。
看著坐著吃飯的如花般的三個女孩,穆老夫人心下忐忑的吃著飯。
今日穆笙一如往常,穆橙歌也反常的不與其鬥嘴,而自己的養女神色卻是看的見的消瘦。
穆老太太心疼的把自己庫房中的東西都叫彩春拾掇著送到敏姑娘房中。
“敏兒。你這臉色怎麼一天比一天差,底下的人是怎麼服侍的?!”
穆老太太的語氣不威自怒,讓一眾小丫鬟腳底發軟。
“不礙事的,母親,起先沒有休息好,昨晚又有一些受涼,待我吃上幾劑藥就好了。”
“祖母,家裡有一個大瘟神在,表姐的病怎麼好得起來。”
穆老夫人的太陽穴跳得厲害,又開始了,她偷偷的看了一眼穆笙的臉色,發現她神色無虞。
這才轉過頭來斥責穆橙歌:“歌兒,你怎麼說話的,一個閨閣女兒家,處處不饒人,以後誰敢娶了你去!”
說完,掃了在座的小輩一眼:“我累了,都去歇著吧。”說完,由彩春扶著進了內室。
穆橙歌一出花廳就氣的跺腳:“祖母真是偏心,咱們這每天雷打不動的請安得不到她一句誇獎,反倒是這穆笙這兩天做了做樣子還得了她的偏袒,祖母真是老糊塗了。”
敏姑娘輕輕地拉了拉穆橙歌的衣袖,小聲的規勸著:“橙歌,你彆氣了。祖母看見小郡主每天不惹事了,自是要向著她幾分的。”
“不惹事?”穆橙歌冷笑,“表姐,你怕是忘記了那日咱們在花園聽到的話了吧。且瞧著吧,這穆笙啊,還得繼續惹事。那柳家公子也著實是可憐,這就被賴上了,也甩不掉,還毀了自己的名聲。”
敏姑娘眼神幽暗,攏在袖子裡面的手不由得縮緊:“歌兒,別說了,小心隔牆有耳,被有心人傳到母親耳中,惹得母親不快。”
穆橙歌黑著臉點點頭。
這邊的杏仁臉色也多有不忿,“姑娘,那個表姑娘現在說話越發的沒有輕重了,要不要婢子去敲打敲打她?”
穆笙搖了搖頭:“穆橙歌這人什麼事都流於表面,對我們沒有損害的,隨她去好了。”
一會,穆笙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問道:“秋月去了何處,她如今不是我的貼身丫鬟嗎?怎麼不見她來服侍。”
提及此處,杏仁的火氣又冒了出來:“姑娘,那秋月真是不知好歹,今日裡又像婢子告了假,說來了小日子,手腳無力。”
穆笙並不惱怒:“派幾個嘴上沒有把門的小丫鬟去給秋月送賞賜,記住賞賜一定要夠多夠好。”
杏仁得了令,立馬退下去辦這件事情了。
穆笙看著眼前這生機勃勃的穆府,內心裡卻浮上一些悲涼。
敏姑娘回了房間,依舊坐立不定,忐忑的在房間走來走去,像是在反覆思考什麼東子一樣。
最後無力地跌坐在小杌子上。
反覆思量之後,下定決心喚了貼身丫鬟:“黎青,去給秋月報個信,讓他晚些時分過來找我。”
黎青得了令,便欲前去。
“記住,一定要行蹤隱秘,且不可讓旁人發現。”
“是,姑娘。”
雖做下了決定,敏姑娘的眉頭仍然蹙的緊了,並未有半分的舒展,嘴裡喃喃自語:“希望她真的沒有負我。”
不知是說給誰聽得。
而這邊在庫房乾的熱火朝天的杏仁,知曉了自家姑娘的計劃,生怕送去的東西不夠好,讓姑娘的計劃不能夠順利的展開,費了大勁的找了一根人參出來。
連帶著找出的各房送來的補品,統統擺放在盒中,一邊指揮著一旁的小丫鬟登記在冊:“你們可仔細點記,要是少了一件東西,仔細著你們身上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