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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以妤來到市一中大操場的時候,這裡正在進行校園班級入場走秀,她來的有些晚,高一高二年級都走完,正開始高三年級的班級入場走秀。
穿著設計各異的班服,一群群青春洋溢的學生們喊著口走出來,簡以妤覺得十分有意思,還從高三1班到高三15班有漸變風格的口號聽出了學霸班和學渣班的不同。
前五個班都中規中矩的口號,後十個班特別是後五個班則是完全放飛來搞笑。
簡以妤跟很多來觀看的家長被逗笑的時候,還看到作為高三15班扛班旗在最前面領路的沐之煦。
跟前面幾個班級穿校服或者中規中矩班服不同,沐之煦所在的班級,所有學生都穿的有些稀奇古怪,沐之煦還帶了銀白色的假發,一出場馬上引發已經入場的很多女生驚呼。
<101nove.os的是夜尋誒!我最愛的夜尋!!!”
簡以妤聽到現場一些小女生興奮的喊聲,才知道她覺得稀奇古怪像拍戲一樣的裝扮是spy文化,那些角色是她從沒有看過的動漫、影視人物。
“很有意思嘛!”
簡以妤覺得這塊文化很有意思,還裝扮成一部動漫角色的沐之煦在校園看到簡以妤,卻非常不好意思,跑去換回校服才又在校園裡找尋她。
這一找,找了一上午都沒找到,令他有些後悔去換衣服,後面失望的準備去打球的時候,卻在校慶畫展邊看到了簡以妤。
“小姐姐!”
沐之煦突然躥到簡以妤面前,簡以妤正被一副油畫吸引。
她看得很投入,所以沒察覺沐之煦的靠近,因此被突然欣喜出聲的沐之煦嚇了一跳。
“……對不起。“沐之煦見他嚇到簡以妤忙道歉,簡以妤笑笑沒有怪他,忍不住又去看那副名為《荒誕世界》的油畫。
這幅油畫不知為什麼,色彩非常明豔,但是簡以妤卻越看越不舒服,總覺得那些笑著出現的面孔和彩色斑斕的世界背後充斥著很糟糕的情緒。
“小姐姐,在看什麼?”沐之煦發現簡以妤緊盯著一副畫的視線,好奇的也看了過去,卻在看到畫上【許之揚】潦草的簽名而露出了厭惡的神色。
簡以妤沒有注意到沐之煦的神情變化,最後看了幾眼那副被取名為《荒誕世界》的油畫,轉去看其他學生的畫作。
沐之煦自看了許之揚的畫,就安靜的跟在簡以妤身邊沒有打擾,想等她看完在找她說話,卻看到許之揚跟他們的母親許清向這邊走來。
“媽。”
沐之煦在許清走近點時候,喊了她一聲,聲音不小,投入畫展的簡以妤都聽到了,但她抬起頭卻看到那個長得跟沐之煦很有母子臉的漂亮女人,好似沒有聽到沐之煦這一聲“媽”,繼續跟身邊的許之揚說話。
“之揚,你的畫在哪裡?指給媽媽看。”
跟沐之煦穿著一樣校服的許之揚,很早看到了簡以妤,眼睛幾乎離不開她,聽到他母親的聲音,卻下意識轉開,裝作不認識她一樣,指了他幾年前畫的《荒誕世界》。
“你最近畫的嗎?筆觸很細膩,比你小時候跟我學畫的時候細膩很多。”許清隨口做了點評,然後移步去看其他畫作,全程都沒有看跟許之揚長得一模一樣的沐之煦。
這樣的態度令簡以妤皺眉,沐之煦卻好似習慣一樣,喊完她就繼續跟在她身邊,笑嘻嘻的好似不受影響。
“不想笑就不笑。”忍不住摸了摸沐之煦的頭做安撫,簡以妤帶著他離開了那裡。
“我現在不在意的,小時候會在意的躲在被子裡哭,現在感覺無所謂了。”被簡以妤摸了頭的少年,欣喜了一下反應過來簡以妤是安慰他受母親冷遇,忙開口解釋他不在意。
然而越是這麼說,簡以妤清楚這越是很在意放不下的表現。
果然,沐之煦被簡以妤又摸了下頭做安慰,馬上憋不住積累了十多年的委屈,跟簡以妤說起了他複雜的家庭關系。
“我不懂,同樣是他兒子,為什麼當初跟那個男人離婚只帶走了許之揚,還跟我劃清界限,不來看我,我跑去找她,她還不理我,好像我是仇人的兒子。”
沐之煦想到他6歲以前,還會因為一個人在空曠的大房子裡害怕,讓保姆帶他去找許清和許之揚的記憶。
那段記憶每次出現都很戳痛他。
他拿著許之揚最喜歡的玩具,想要再去跟他睡一張床,再聽許清給他將睡前故事,許清卻不開門給她進去,許之揚也不出來。
他在門口一直哭,一直哭,哭到出不了聲,許清也沒有出來,而是打電話給他和許之揚共同的父親沐戈,叫他來把“你的兒子”帶走。
在門邊聽到“你的兒子”這四個字的時候,6歲的他好像一瞬間明白他被母親從各種意義上拋棄,他在沐戈派來助理接他的時候,不再倔強的留在許家門口,跟助理和保姆離開了。
之後沐之煦再沒有主動找過許清,見到了也只是禮節性叫一聲,不理他,他也告訴自己別難過。
但是還是會難過,會委屈,不明白她為什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