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既然如此,我想最後問你一句話,你是否與鴻蒙聯手過。”
“不錯,我與他聯手了,一百年前他放我一條生路,我為他找到了能夠完善他道路的地方。不過可惜,他不願與我分享道書,要不然我也不用引你們過來滅了他,只能說他找死吧,要是他一直與我合作,又怎麼會落到這個下場。”
道遠尊者微微點了點頭,接著眼前的白玉大佛也緩緩消散,而道遠尊者身上的氣勢則越來越盛,直到攀升至頂峰的那一刻,道遠尊者向著道淺首座沖了出去。一隻白玉一般的手掌向著道淺首座砸了下去,道淺首座雙手一撐,將道遠尊者掀了出去。
“師弟,拿出你的真功夫,否則你不是我的對手。”
看著眼前那自信的道淺首座,道遠尊者的面色又陰沉了幾分,一道道真氣在他周身不住地流轉。
“師兄,謝謝你給了我一個殺你的理由,接下來,師兄你要小心了。”
“定風波!”
一聲大喝,一道道佛光順著道遠尊者的吼聲直奔道淺首座而去,道淺首座雙手合十,一個個金色的字元在他周身顯現出來,將這佛光全部攔下。
“金剛法身,周身無漏。”
“無漏金身,沒想到你竟然連這個也練成了,不過,還是防不住我。菩提呢喃,傷心曲。”
道遠尊者的一聲聲呢喃之音在道淺首座的耳邊緩緩響起,道淺首座面色絲毫不變,平靜的眼底沒有一絲波瀾。道遠尊者皺起了眉頭,緊接著一聲聲咒念在墨陽城門之前不斷地繚繞,道遠尊者目露哀傷之色,兩行熱淚緩緩溢位眼眶。
“觀音低語,大悲咒。”
道淺首座依舊是沒有反應,這傷心欲絕的咒念在他的心底根本勾不起一絲的波瀾,道遠尊者的面色猛然一白,一聲大喝突然吼出。
“佛陀嘆息,斷情音。”
漫天的呢喃聲和咒念戛然而止,道淺首座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果然還是防不住你,斷情佛音還真是無解呀,可惜常人無法修煉,只有你這樣歷經生死離別的人才能將這斷情曲升華到這種地步。擋不住你的斷情曲我就已經輸了,不過即使輸了,我還是要給你見一見,我的佛國!”
道淺首座向前一步,剎那間,金色的世界在他的身後猛然張開,一尊尊怒目的金剛在世界中擎天而立。
“我的佛國,不尊菩薩,菩薩距離世界太遠,不尊佛陀,佛陀距離眾生太遠,在這裡只有金剛。威嚴肅穆,願平去天下不平之事!我一生向來與世無爭,對於幽族人族之爭我也不在乎,對於世間的爭鬥我從來都是視而不見。所以我是菩薩,我是佛陀,我有一顆清淨菩提之心,不過我卻沒有菩提之命,我要爭,我要爭出一個菩提命,用我這滿世界的怒目金剛去爭一個屬於我的普提命。”
“普提命嗎?師兄,你錯了,你本是與世無爭之人,爭便毀了你的佛心,你的那一步錯了,所以你不算走到那一步,而且永遠走不到那一步。”
道遠尊者向著道淺首座緩緩走去,在他的身後,一片一望無際的大海猛然鋪開,這是苦海,無邊無際的苦海,苦海之上,一尊頂天立地的白玉大佛頂天而立,將整個世界全部照亮,而在苦海之下,一隻面目猙獰的惡鬼在苦海之中不斷地掙紮。
“我是佛,我也是魔,佛魔一體,這是我的路,也是我的道。”
道遠尊者緩緩走到道淺首座的身前,一道漆黑如墨的光柱與一道潔白如玉的光柱同時沖天而起,道遠尊者眼底滿是血色。一道帶著漆黑火焰的白玉佛掌從天而降,一掌將道淺首座身後的佛國打碎,道遠尊者的右手直接刺出,半截右手從道淺首座的背後伸了出來。
鮮血順著道淺首座的前胸和後背一點點地流下,道遠尊者身後那一望無際的苦海緩緩消散,道淺首座看著眼前的道遠尊者,緩緩舉起了右手,拍了拍道遠尊者的肩膀。
“師弟,你成長了,你比剛到枯葉林只是進步了許多,為兄真為你感到高興,可惜,可惜為兄見不到你踏馬西去,縱橫燕雲的那一天了,真的到了那一天,師弟你大概會很高興吧。你說,為兄的佛心是不是錯的,在這個世上,與世無爭,怎麼可能做得到呀,佛也做不到吧。”
說完,道淺首座的右手猛然垂下,再也沒有了聲息,在他的身後,那被毀掉的佛國之中,倒在地上的金剛全部消散,露出了一尊尊無喜無怒,無悲無怨的避世佛陀。下一刻,整座佛國猛然破碎,道遠尊者深深一嘆,將道淺首座扶到地上,盤坐在原地。
道誠大師緩緩走到道遠尊者的一側,挨著道遠尊者也坐了下來,一聲聲《地藏本願經》之聲緩緩響起。或許,道淺首座到了另一個世界能夠真正成為一個與世無爭的人吧,或許在那個世界,道淺首座能夠找到他的弟子,一同再尋一個烈風谷。
秋的夜去了,冬的晨緩緩走來,墨陽的晨鐘帶走了一段又一段往事,送走了一個又一個故人,今天的鐘聲再次響起,今天的故人依舊離去,而墨陽,依舊是墨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