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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當年那一代人如今還剩下幾個嗎？”
歸藏扛著夜寒與時三石漫步在墨陽的街道之間，清冷的月光落在兩人的身上，一絲懷舊的味道在街道間緩緩流淌。
“二爺，趙家老祖，白鹿書院的夫子，再加上你老人家，那一代如今還有四個吧。”
聽了時三石的回答，歸藏無聲地笑了笑，月光映在他那肉嘟嘟的臉上，顯露出幾分憔悴的意味。
“自從道荒兩位前輩將修行之路拓展到神境之後，無論是虛神境、靈神境、又或者是心神境都有兩千載的壽元，不多不少，分毫不差。我們這些接近兩千歲的老頭子又怎麼會只有四個，江湖之上五百年為一代，我們這一代活著的人可不是隻有四個，不過能讓江湖上人記住的卻只有四個，這就是江湖呀。”
看著歸藏那落寞的神色，時三石的腳步微微一停，接著又跟了上去，那一抹落寞他同樣深有感觸。
“我想，那些被我們四人壓著的其他人一定很不舒服吧，我也懂呀，畢竟我也被壓了兩千年。就像你們這一代有一個肖家第一人一樣，我那一代也有一個二爺居不易，那是怎樣的一個人？大概只有風華絕代才能形容吧，活在那個時代就只能活在他的陰影之下，這點，我想你應該明白。”
時三石點了點頭，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月色在這一刻更加的冰涼。怎麼可能不明白，他這一代又何嘗不是，有了那個風華絕代的肖家第一人，陵掌道只能自困血神殿不出江湖，諸葛青雲直接叛出白鹿書院不再修行，我時三石又何嘗不是隱匿世間數百年不再踏足江湖。
“我不服他，我從初入江湖開始便是天才，我不僅在修行上是天才，我諸事皆會。秘術，機巧，行軍，陣法，政略，就連琴棋書畫我都樣樣精通。我偽裝易容是天下第一，我的算計謀略是天下第一，我的輕功身法是天下第一，我的天資修為是天下第一，我的刀法更是天下第一，我長得也比他好看，可是，我就是勝不了他。”
歸藏的胸膛微微起伏，那一段不愉快的歲月又回到了他的腦海。
“有一天，我遇到了一個女子，我一生最愛的女子，我動情了。以情如刀，我到達了此生最巔峰的時刻，這一刻我應該做什麼，自然是去殺了他。我毅然拋棄了她，將她託付給嶽風之後便去找了他，我還是敗了，最巔峰的我還是敗了，我這一生便沒有贏他的希望，那我活著有什麼意思，我想到了死，不過我放不下她和嶽風，於是我就躲到了第二魔域，默默地看著那兩人，默默地守著這天下第二的名頭”
歸藏咂了咂嘴，眼睛通紅地盯著前方，一道戰意透體而出，接著又化為平靜。
“真想敗了他呀，可惜，我這一生大概都沒有機會了。”
說完這句話，歸藏回頭看了時三石一眼，嘴角露出一絲譏笑。
“你也沒機會了，肖家那小子比居不易差不到哪去，而你除了身法比我好，其他都是渣，你不會是他的對手的。”
時三石微微一嘆，此時他竟然生出了和歸藏同病相憐的感覺，這種感覺還真是不舒服呀。可是那個人就橫在他這一代人的上方，越不過他又能有什麼辦法，收了夜寒作為弟子的他也已經到了巔峰，此時的他會是那個人的對手嗎？大概逃掉還是沒問題的。
時三石突然笑了起來，歸藏看了一眼時三石，接著也笑了起來，這還真是同病相憐呀。月光依舊，照在這兩人趾高氣昂的身姿之上，卻顯的兩人分外的落魄。
“你說，這一代的人，誰能問鼎，鎮壓這一個世代。”
“這一個時代嗎？這是一個亂世呀，不得不說，亂世之中的英才還真是多，我身上的這個夜很不錯。他就有鎮壓整個時代的資質，不過他的對手也不弱，陵光那小子就很不錯。”
時三石沉默了一下，看了一眼歸藏身上的夜寒，撇了撇嘴，不屑地說道。
“這小子有鎮壓一個時代的資質，我還真沒看出來，不過陵光確實不錯。諸葛青雲敗給了肖家第一人，但是他的心沒有敗，他放棄了修行，卻執意要教出一個超越肖家第一人的弟子，陵光無疑就是他選中的弟子，既然如此，又怎麼會差？”
聽了時三石的話，歸藏立刻反駁道。
“這你就小看你的弟子了吧，你的弟子可不一般，若是一般人怎麼可能被我們選中。他的心性可是舉世無雙，修行之路能走的多遠可不僅僅只看天賦，心性也是必不可少的。”
“心性？”
時三石微微一愣，看著夜寒的眼神之中充滿了意外。
“是啊，你若是知道他這一生所經歷的那些事情，你就會知道他能夠坦坦蕩蕩地活到現在究竟是多麼不容易。”
“心性好又如何，他們這一代人不凡的太多了，如今的肖家大小姐和肖家大少爺又比陵光差了多少，將來恐怕也不會弱於他們兩個。不僅如此，還有兩個人我們也許忘了，或者說我們一直沒有想過他們也是這一代的人，趙辛和道遠那兩個家夥又何嘗不是這一代的，他們如今比起我來都不差什麼了吧。”
歸藏一愣，接著點了點頭。
“還真是，我竟然把他們給忘了，這樣看來他們這一輩的人還真是群龍過江呀，到底是亂世，有意思啊。不過現在他們還都是嫩苗，欠缺風雨呀，再打磨一段時間還差不多。”
“這亂世，難道還缺打磨他們的機會嗎？”
“說的也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