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寒這吃驚的表情本是正常,可是看到夜寒這表情,道誠一直以來的笑容卻是瞬間消失,面色微微一沉,語氣也變得冰冷了許多。
“夜寒施主對於貧僧交友有些意見吧。”
夜寒搖了搖頭,夜寒不太會說話,不過卻不是不懂人情世故,道誠的態度他還是看的出來。
“沒什麼意見,只是有些意外,這天下第一大盜的名頭我也聽說過,只是不知道原來他隱居在這裡。”
道誠看了看夜寒的臉色,發現他並沒有過激的態度之後,緩緩鬆了一口氣,和這位朋友的交往實在是受到太多人的質疑,即使是他,聽多了也不免反感。
“隱居?這倒是沒有,他的居所在江湖上算是一個公開的秘密吧。你以前在燕雲,沒聽說過倒也正常。”
夜寒點了點頭,不過他並不是在燕雲聽說過天下第一盜賊,他大部分關於中原的常識都來自乘雲古道一畔的那一棟小樓。只不過那小樓訊息向來閉塞,一般不重要的事情送不到那裡,這天下第一盜賊若是這百年左右進入這貴州城,小樓內的那些高人不知道倒也正常。
夜寒不知,自然會向著道誠大師問。
“他既然就住在這裡,沒有人過來抓他嗎?”
道誠沒有回答,只是反問一句。
“天下第一大盜,若是能夠抓得到,還能稱為天下第一大盜嗎?”
“大概算不上了吧。”
“哈哈,就是如此,我這朋友,一直沒有隱藏過自己的位置,不過這天下卻沒有任何一個人抓住他過。”
“沒有被抓住過,莫非這天下第一大盜精通易容隱蔽之術?”
“不,對於這兩種秘術我這朋友一竅不通。”
夜寒一愣,易容隱蔽之術是一竅不通,那如何躲得了天下那麼多高手。道誠看著夜寒疑惑的表情,也沒有繼續吊他胃口,接著說道。
“因為快,我這朋友的速度獨步天下,我這長途跋涉的輕功便是學自於他,不過我只是學了他這門功夫的三成,而這門功夫在他的輕功之中只算二流。”
什麼?這樣的輕功居然只是二流,那一流的輕功該是怎樣的風采。不過想想也是,也只有那樣的輕功才會躲得了天下那麼多英雄的追捕吧,天下第一大盜,果然不凡。
夜寒與道誠大師距離貴州城本就不遠,雖說走得很慢,可也只是一個時辰,夜寒便與道誠一同到了這貴州城。貴州城雖是一州的首府,不過規模卻並不是很大,而且處在枯葉林勢力範圍的邊緣地帶,朝廷對於這裡也沒有太大的掌控。
這樣的地方盜賊橫生是常有的事情,不過貴州城看上去卻是一片安寧祥和,雖說貴州城的城門兩側連一個看守的衛兵都沒有,進出城池的隊伍卻出奇地有秩序。
“這裡現在倒是一處不錯的地方,誰能想到百年前這裡還是一處土匪窩呢?”
道誠看著這祥和的貴州城不由得感慨一句,之後便在距離城門數百米的地方停了下來,站在了原地。夜寒先是看了一眼眼前的貴州城,接著向著道誠大師問道。
“大師,怎麼不繼續向著城中去?”
道誠搖了搖頭,盤腿就在原地坐了下來。
“百年前,我與時三石結伴到此,那時候的貴州城是一片混亂。我與他便在這貴州城外立下了一個賭約,看誰能解決這貴州城的混亂。貧僧入城半月,整日唸佛度人,不過,度得了一人,卻度不了一城。”
“之後,時三石進了城,他第一天殺了城中三個匪首,將頭顱掛在了西城門。第二天殺了城中三個不作為的官員,將頭顱掛在了東城門。第三天殺了趁著城中大亂,趁機鬧事的三個鬧得最兇的人,將他們的頭顱掛到了北城門。”
“這城中瞬間變安靜了,又一天後,他制定了城中需要遵守的法令,貼在了南城門之上。法令貼下去三天,每天他都會在南城門的城門上掛上三個城中大家族族長的頭顱,只是半個月,貴州城便變得一片清明。”
“貧僧不如他,便自己退出了貴州城,不過貧僧不認同他的作為。所以貧僧立誓,終生不入貴州城。”
夜寒莫名其妙地看著道誠,不解地問道。
“既然不進去,那如何找得到大師的這位朋友?”
道誠大師莞爾一笑。
“何須我去找他,我到了這裡,他自然會來。”
話音剛落,貴州城內,一道灰色的身影直射而來,夜寒與道誠距離貴州城中心十數裡的距離,那道身影竟然轉瞬及至。
“道誠禿子,別來無恙呀。”
空中,一位灰發灰袍的中年男子緩緩落下,向著道誠恭恭敬敬地施了一個俗家的佛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