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遠尊者點了點頭,一伸手將早已擺在一邊的一封信拿到了手中,然後遞給了夜寒。
“第一件事情就是拜託夜寒施主給我師兄送一封信,我師兄就住在若木城,不過他的情況有些特殊,已經與枯葉林斷了近百年的聯絡了。他以前的居所就在澄明路,如今他是否還在那個地方我們也不清楚,不過我希望夜寒施主能夠在一個月之內將這封信送到,如果一個月之內沒有送到,夜寒施主就將信送還回來。”
“到時候我會送給夜寒施主一份小禮物,不過《心經》自然就與夜寒施主無緣了。若是夜寒施主將信送到我師兄手中,請夜寒施主將回信,或者我師兄的口信帶回來,我會告訴夜寒施主下一件事情是什麼。”
夜寒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話,拿起那封信就站了起來,就在背起黑刀走出了藏經閣剎那,夜寒一回頭,突然向著道遠尊者問道。
“你放的下嗎?”
一陣猶如狂風一般的氣勢直沖雲霄,澎湃的殺意直接浸透了整個藏經閣,空氣的溫度瞬間降到冰點。不過這一切卻是轉瞬即逝,道遠尊者依舊是一副和煦的笑容,只是悠悠地嘆了一口氣。
“夜寒施主,不要讓我們失望啊,這天下有太多的人在等著你成功的那一天。”
夜寒冷峻的面龐突然露出笑容,轉身揚長而去。
“自然不會讓你們失望。”
夜寒離開之後,藏經閣又變為一片寂靜,道遠尊者坐在原地暗暗出神。
許久之後,道遠尊者的身後,一道虛影從遠處飄了過來。
“他怎麼樣?”
“還不錯,非常有自信,雖說天賦比起他的父親和那個桀驁不馴的人都要差上一些,不過他的心性很好,比起我來好太多了。”
“你還在後悔當年的事情嗎?都過去了,為師已經不怪罪你了。”
“師尊不怪罪我,我就無罪嗎?師兄依舊在外,尊者之位還在我的身上,這枯葉林還在我的掌握之中,我如何能原諒自己。”
“你要接你的師兄回來?”、
“我就要去燕雲了,這枯葉林自然需要有人主持,如果是師兄主持我自然是最放心的。”
“你要怎麼面對他?”
道遠尊者默然,那一副威嚴的面龐又浮現在他的面前。
“無法面對,但也要面對,我知道師兄平日疼愛我,所以利用他背上一切。師兄一別數十年,再也沒有音信,我知道他是討厭江湖上的閑言碎語,怕自己一時不慎說出真相壞了我的大計。我欠師兄的,這一次我要還給師兄,這個尊者之位,整個枯葉林,還有一百年前的真相。”
“這樣做的話你的師兄恐怕不會接受。”
“我沒有徵求他的同意,我只是要這麼做,就當這是我最後一次任性吧。另外我給了他一個承諾,等到燕雲收複之後,我便將自己的後半生全部託付在這藏經閣,陪著你老人家,你看可好。”
隨著一聲嘆息,道遠尊者背後的身影緩緩消散。
“你還是放不下呀。”
距離枯葉林千裡之遙的地方,有一處隱蔽的山谷,在這個山谷之中建著一座小廟,小廟內一位威嚴如同金剛一般的僧人盤腿而坐。在他的身後,一個小沙彌老老實實地敲著木魚,嘴中不住地念著佛經,念著念著小沙彌忽然一停,疑惑地向著威嚴僧人問道。
“師尊,我怎麼會感到一陣心神不安,佛經都念錯了,總感覺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威嚴男子抬起頭,嚴厲地目光向著小沙彌射了過去。
“繼續念經,總是想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心神不安還不是你心不靜。”
“是是是,師尊說的對。”
小沙彌聽了僧人的訓話,立刻正襟危坐,繼續念著佛經。
威嚴僧人輕嘆一口氣,目光穿越西方的高山,這目光彷彿看到了枯葉林。十年過去了,烈風谷又要開啟了,這次又會有怎樣的風波?
百年過去了,師尊的遺骨現在何方,枯葉林的師弟如今還好嗎?
或許,一切都會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