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寒是吧,你不用緊張,雖說這些人長得兇神惡煞,不過都對你沒有惡意,這樣吧,我給你介紹一下他們的來歷你就明白了。”
二爺一指這在最前面的燕飛天,神情一肅,聲音也變得莊重起來。
“三百年前幽族侵入燕雲的那一夜,燕雲十六州所有門閥全部退出燕雲,只有燕雲第一家族燕家三百一十二人一人未退,全部隕落在戰場之上。巧的是燕家的小公子在這之前與父親吵了一架,之後負氣離家出走到了中原,燕家只有他倖免於難。”
“那一夜之後,燕家小公子返回燕雲,屠殺燕雲的幽族數百萬,被幽族之人稱為燕屠夫。要不是被幽族第三軍團長擊傷,他大概還在燕雲殺著幽族之人。那個燕家小公子便是燕飛天,燕雲第一家族燕家的當代家主,也就是站在你面前的這個人。”
二爺一轉身,將手指向了最先和夜寒說話的漢子,也就是在小樓中說出夜寒屠滅數百馬匪訊息的那個人。
“同樣是三百年前的那一夜,在幽族進攻燕雲之前,萬古樓提前得到了這個訊息,於是朝廷命令燕雲百萬守軍撤回中原。不過在大將軍嶽留仙的命令下,這百萬男兒一人未退,用命守住了燕雲西大門三個時辰,讓數千萬百姓退出了燕雲,那一戰,燕雲守軍全軍覆沒。”
“不過在守軍覆滅之前大將軍的親軍將精疲力竭的大將軍綁了起來,扔給了萬古樓。因為這位大將軍是萬古樓的少主,所以萬古樓護住了這一位大將軍和護送他回來的六位親軍,可惜那一位曾經風度翩翩的萬古樓的少樓主,如今成了這一副邋遢的樣子。”
嶽留仙一咧嘴,露出了猙獰的笑意,布滿傷痕的臉上滿是蒼涼。二爺沉默了一下,轉過身子又指向了站在他身後的夥計。
“王千蕊,白鹿書院的上一任院首,被譽為最接近聖人的學生,不過卻被情所困叛出了白鹿書院。因他愛上的人是第一魔域帝家家主的夫人,天下第一美嬌娘,所以兩人為正邪兩道不容,之後這兩人私奔到了燕雲過著與世無爭的日子。”
“不過那一夜他們一家五人自願幫忙攔住幽族先鋒第一、第二軍團的兩位軍團長手下先鋒大將。他們的兩個兒子戰死在當場,小女兒被突然前來的第二軍團長擄走,至今下落不明。而他們始終攔著第一軍團長手下先鋒大將,未曾動搖一步,直到所有燕雲守軍戰死疆場兩人才退出燕雲。”
二爺嘆息地搖了搖頭,繼續指向其他人向著夜寒說道。
“那六個人就是嶽留仙的親軍;這四個人是燕飛天在中原結交的朋友,陪他在燕雲縱橫了二十年;剩下的十六人是我的部下,與我一起守在這裡。至於老夫是誰,江湖上的人都稱呼我一聲二爺,當代劍仙居不易就是我了。”
夜寒愣愣地看著眼前的數十人,久久說不出話來,燕飛天上前兩步,拍了拍夜寒的肩膀。
“怎麼,見到我們這群老人家說不話來了,不要激動,我們只是來考較一下你的本事,看看如今燕雲的漢子是真麼樣的,來,我倆過兩招。”
這話一說完,燕飛天便擺開了架勢,夜寒也握住了手中的刀,前輩考較,夜寒自然會用盡全力。也只有用盡全力,才會對得起前輩的這番考較。
夜寒右手手腕一抖,一道刀光瞬間揮出。
夜寒的刀很幹脆,當他要出手的時候他便一刀揮出,絕不拖泥帶水。
夜寒的刀很沉,在他的刀按下來的瞬間,整個大地都在刀勢之下為之一頓。
夜寒的刀很冷,漆黑的刀身之上映照出如雪般的寒光,寒光閃過,所有的一切全部被寒氣所浸透。
夜寒的刀很迅速,刀光閃動,只是瞬間夜寒便已經收回了刀,刀依舊背在他的身後,就像完全沒有動過手一樣。
燕飛天束起長發的發帶悄然松開,一束束黑發張狂地在空中亂舞,一道鮮血從額頭緩緩流下。
“血,哈哈,死!”
燕飛天的眼中血光一閃,一股氣沖雲霄的狂意透體而出,臉上映著彷彿來自地獄的猙獰笑意。
一道血光乍現,燕飛天一掌已經劈到了夜寒的額頭,不過卻被一隻有力的手緊緊地握住。
“醒來。”
二爺伸出右手向著燕飛天腦袋一按,接著將他扔了出去,一旁的嶽留仙一把接住了燕飛天。
“你還真是丟人呀,面對小輩竟然發狂了,幸好有二爺在旁邊,要不然你欣賞的後輩就被你砍了。”
燕飛天按了按自己的腦袋,擦去額頭上的鮮血,臉上卻是露出得意的笑意。
“這一刀厲害呀,一刀直接破去我所有的防禦,直接切中我的面門。要不是我老燕還有點本事,在最後一刻躲開了,我就真的交代在這裡了。沒想到呀,沒想到如今我燕雲竟然還有這樣的男兒。”
王千蕊看著夜寒,眼中的欣賞之意毫不掩飾。
“厲害,渾身氣息絲毫不露,身軀堅硬如鐵,這是虛破的境界;刀光乍現,寒光如雪,氣息沉穩不動,這是靈破的境界;心境淡然如水,生死不顯於色,一眼洞悉安危,這是心破的境界,三破之境呀,多少年沒有人達到了。”
二爺點了點頭,同樣欣賞地看著夜寒。
“雖說破境只是平淡無奇的境界,可是三破之境卻是世間少有,三破境界又擁有這樣刀法,天下之大,他大概可以闖一闖了。燕雲還有這樣的男兒,確實是值得驕傲的事情,可惜呀,可惜我一生未能踏足虛破之境,如是我達到虛破之境,這燕雲十六州大概已經重歸人族了吧。”
二爺隔山望著那遠處的燕雲十六州,眼中有著說不出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