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舟良久,才嗯了聲:“司行霈。”
司行霈喜極而泣。
他用力眨了眨眼睛,吻住了她的唇,眼淚落在了她的面頰上。
滾燙的淚,沒入顧輕舟冰涼的肌膚,讓她回神。
她的腦海裡,想起那次劇院的刺殺,他坐在她床邊抹淚;想起司慕那一槍之後,他看到她傷疤的眼淚。
以及這次。
他一定是嚇壞了,後怕到了極致,才會當著她的面哭出來。
他是個混賬玩意兒,能讓他哭泣的,也大概就是顧輕舟了。
顧輕舟的雙臂,的確是脫力了,故而她拼命衝他微笑。
可憐她滿面青紫,笑起來忒猙獰,司行霈的眼淚更盛,幾乎要淹沒了他。
“我是不是做夢?”她的聲音,輕不可聞。
司行霈吻著她的唇,然後咬了她一下,濃重的鼻音問她:“疼嗎?”
“嗯。”
“那就不是做夢。”他道。
顧輕舟道:“不是做夢,蔡長亭怎麼會掉下去?”
司行霈:“......”
有軍醫給她檢查,發現她身上沒有其他的傷口,血跡全部是鼻子裡流出來的。
他們給顧輕舟打了一針。
顧輕舟就陷入了深深的睡眠中。
睡著了,那些光怪陸離才會慢慢遠離她。
她這一睡,再次醒過來時,看到了自己熟悉的賬頂,以及窗簾被陽光曬著,有清清楚楚的痕跡。
屋子裡暖暖的,甚至有點熱,蓋在她身上的被子也單薄。
如今是盛夏。
深山不知寒暑,顧輕舟一下子就回到了人間。
司行霈就在她身邊,他半坐著,手臂環繞著她。
她一動,司行霈就醒了。
“輕舟?”司行霈警惕,低聲叫了她。
顧輕舟應了:“我在呢。”
她的聲音鼻息很重,因為撞斷的鼻樑骨被重新接上了,讓她只能用嘴巴呼吸,聲音跟往日不同。
司行霈微微昂起頭,仔仔細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