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顧輕舟失笑,打斷了他的話。
她不是巡查的,只是隨口一問而已。
“晚上他們會回來嗎?”顧輕舟問。
副官道:“這個難說。師座說,今天要去軍火庫看看,位置比較遠。”
顧輕舟再次沉默。
可能是精力有限,顧輕舟現在疲乏得厲害,她不能兼顧,故而不再說什麼。
她想先把“心瘕”這個病例給它處理完,這是一場硬仗。
顧輕舟之所以敢治療這個病,是因為她小時候見過。
很多醫者窮盡一生,可能都無緣見識這種疑難雜症,她卻有幸在九歲那年見過一次。
當時,病人是一位二十歲的小夥子,家裡有癱瘓的老父親,還有一個剛剛出世的女兒,他負擔起一家的生計。
得知了此病,大夫們束手無策,輾轉求到了顧輕舟的師父跟前。
師父也沒辦法。
那小夥子和他年輕的妻子,跪在師父的面前。
“哪怕是治死了,也是我的命,我絕不怨您,我的族人也絕不敢說二話。”小夥子說。
後來,小夥子家的族長和孫家的族長到場,年輕人立下了字據,他和他的家屬絕不會鬧事。
師父猶豫了兩天,做了很多的準備,決定出手。
然而,還是失敗了。
心瘕一破,那小夥子當天晚上去世。
那戶人家果然重諾,此事沒有抱怨半句。
師父不甘心,跟人家說:“能否讓我看看他的屍骨?”
他想要剖開檢驗。
年輕的寡婦哭道:“如果您看了之後,能找到治療的辦法,以後再有人生這種病,能救他一命,那麼就交給您了。”
她深明大義,讓顧輕舟的師父更加難過。
他剖開了年輕人的胸膛,一點點檢視,然後再縫好還給了家屬。
師父把自己全部的積蓄,都送給了那戶人家。
人家沒要。
而後的半年,師父都在鑽研這個病例,寫了很多的筆記,做了很多的嘗試,可惜再也沒同樣的病家求到他跟前。
他也去找了,沒找到。
他對顧輕舟道:“可惜了,他是第一個,假如是第二個,也許他能活命。”
他就把這個病的治療方法,以及用藥,全部交給了顧輕舟。
“時機!”師父強調很多次,“就那麼幾秒,一旦錯過了,毒膿還是會流回心臟。”
顧輕舟就記住了。
只是,師父的實驗到底能不能成功,她也不知道。
她也在嘗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