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舟在司慕小心翼翼的攙扶之下,她的頭部微微墊高了幾分。
這麼輕微的挪動,顧輕舟一陣陣鑽心痙攣的疼。
“我說,你寫。”顧輕舟道。
司慕頷首。
顧輕舟受了重傷,說話很慢,思路卻清晰極了。
這說明,她早已想過要離婚的。
司慕一直安靜,只是握筆的手有點發抖,字寫得工整,卻失去了平日裡的美觀,筆鋒收得不好看。
顧輕舟這一說,就說了將近一個小時。
她很疲倦,還是堅持把自己想要說的,都告訴了司慕。
說完了之後,她讓司慕簽字:“你用左手和右手一起籤,簽上你的名字。”
司慕點點頭。
他重新看了眼條款。
看完了,心中一片冰涼。
“筆給我。”顧輕舟道。
司慕遞給了她。
她就在協議書上,寫了自己的名字。司慕從護士那邊借來紅泥,他和顧輕舟都按了手印。
“拿好,安心養病吧。”司慕將協議書疊放起來,然後又把自己的私章送給顧輕舟,這才轉身離開。
他這次走了之後,就是到第二天黃昏的時候再來。
他到的時候,顏太太和顏洛水也來了。
看到他,顏洛水臉色微落。
司慕略微問了幾句,知道顧輕舟恢復得比昨天好多了,司慕轉身就要走。
顏洛水追了出來。
“二哥,你等一等!”顏洛水有種說不出的冰冷。
司慕停下了腳步。
“二哥,你為什麼要開槍打輕舟?”顏洛水問,“你就這麼想要讓輕舟死?”
為什麼?
那個瞬間,他是真的氣昏頭了吧!
手指扣動扳機,完全是出於本能。可扣下沒一秒鐘,他就後悔得腸子都青了,可惜子彈出膛速度極快,根本沒有反悔的餘地。
“我不想她死。”司慕道。
他臉色不變,沉默而冷清,薄唇微微抿了下,有了點淡淡冷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