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從昆明打過來,已經是奇蹟了。
堅持一分鐘不斷,更是難得。
所以電話一通,副官立馬遞給了顧輕舟。
顧輕舟卻沒有接。
“顧小姐,拜託您了!”王憲似懇求般,看著顧輕舟道。
顧輕舟這才拿過來話筒。
貼著自己的耳朵,她喂了一聲。
那頭,呲呲啦啦中,噪音很嘈雜,她聽到了司行霈不太真切的聲音:“輕舟?”
她從頭頂到腳趾,每一寸的肌膚都在收緊,神經有點麻木般,讓她無法動彈,也無法開口。
“輕舟,你過的好不好?”司行霈問。
長途的電話,中間經過無數次的轉接,聲音模糊不清。
可顧輕舟知道是他。
他聲音裡的每個音節,顧輕舟都熟悉。
她的手指發僵。
他沒等顧輕舟回答,繼續道:“輕舟,我很想......”
話還沒有說完,那頭的電話就徹底斷了,成了盲音。
副官急了,道:“下次再通,需得半個小時之後,顧小姐您別急,再等等。”
顧輕舟慢慢回過神。
她的舌尖也能動了,清了清嗓子,她冷漠道:“沒什麼可等的,不要再打了。你們趕緊離開,否則我就告訴督軍,將你們全部抓起來。”
眾人面面相覷。
有位副官還想勸,已經被王憲阻止了。
王憲低聲道:“我們這就走,多謝顧小姐!團座說,您若是有什麼麻煩,可以聯絡我們,您到時候.......”
“不必了,我沒什麼麻煩。”顧輕舟打斷他。
她轉身走了出去。
她似逃命般,快速離開了這條衚衕。出了衚衕,她不知方向往前走,走得越來越快,近乎小跑。
半晌,一陣陣冷風吹在面頰,她才有了點清醒。
四周的景色,儼然不是方才的模樣,她才知道自己跑反了方向。
雙頰凍得冰涼,一抹竟是滿臉的淚。
“顧輕舟,你真是個怯懦無能的人!”她罵自己,“乳孃給你吃了十幾年的飯,還不如餵狗!司行霈害死了他們,你為何還放不下?”
“師父教授你一身的醫術,傾心教你做人做事,你為了個男人,連報仇的本事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