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那孩子自行跑回“飽食山莊”,主動認錯受罰。莊客大為震訝,把這訊息通知了舒無戲。
舒無戲和張清正在吃酒,聞言便一起來前廳見他。舒無戲問:“你就是那個偷酒的?”
那孩子搖頭:“不是。”
舒無戲詫異道:“不是你,是誰?唔?”
那孩子昂著頭,道:“我回來認罪,就不是偷了。”
舒無戲和張清對視一眼,露出一絲微笑,道:“你為什麼要回來認罪?唔?”
“做錯了連承認的勇氣都沒有,”那孩子坦然道,“那我這輩子都要賣給你這兩壺酒了!”
“好!”舒無戲如雷般大喝一聲,院內院外幹活的人全震得停了手,以為莊主要殺人了。
“你罰我吧!”那孩子一幅大義凜然的樣子,豁了出去。
“我就罰你!”舒無戲如雷地一聲喚了出去,“來人呀,把這小王八蛋請去我西廂當食客,給他吃好的、喝好的——一定要喝好的——把他給養胖了,我才來一塊肉一塊肉地吃他!”
那孩子先是一臉的英勇就義表情,忽聽此言,不由地驚喜交加他畢竟還是一個孩子!從此,那孩子就成了舒無戲莊裡的食客。
張清找機會和他聊天,問:“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
那孩子道:“崔略商。”
張清愣了一下,試探著問:“我看你輕功頗佳,請問尊師是?”
崔略商慚愧地低下了頭,過了一會,又堅定地昂起來,道:“嶺南老字號溫家‘三缸公子’溫約紅。”
“原來如此。”張清明白了,諸葛先生一定是看出了崔略商的武功底子,猜出了他的身份。
“你的輕功這麼好,不如叫‘追命’好了。”
“大哥你開玩笑吧?我天天被別人追得命都快沒了,還敢追別人?”
“讓追你的人累得把命都丟了,也算本事啊!”
崔略商大笑起來:“大哥說話真風趣。請教貴姓?”
“姓張,單名一個清字。叫我名字就行。”
“張大哥,以後多關照。”
“不客氣,追命兄弟。”
追命也不客氣,就在莊裡又吃又喝,結交了很多朋友,三教九流的都有。他也趁此機會認真地學武、學藝、學書。
張清見他好學,便教他丐幫“陸地飛騰術”。追命果然天生適合練輕功,很快就掌握要領,輕功修為是一日千里。
張清又教他少林光明拳,他卻死活學不會,就像個笨小子。張清覺得奇怪,問他:“以你學輕功時所表現出來的天賦,這光明拳應該學得很快才對。為何一直不見進展?莫非你有心事?”
追命苦笑著解釋道:“我娘懷著我時和別人動手,結果被擊中腹部。我自小在孃胎中便受了內傷,所以我爹叫我‘崔內傷’,把我送到嶺南老字號溫家治療。我師父給我改名‘崔略商’,總算像個人名。師父精研的是‘解毒’,花了四年時間,把我的內傷用‘以毒攻毒’的方法給治好了。但是長期服食這些藥物的後果,一是我嗜酒如命,二是我的下身特別輕,上身卻不大著力,所以練腿功總容易上手,習拳卻要大費勁兒。”
張清聽罷笑道:“兄弟運氣真好,我最擅長治內傷。別看你是孃胎裡帶的傷,我一樣能治。”
追命道:“張大哥,你就別拿我開心了。”但是很快,追命就變得很開心,因為張清使出一陽指!
一陽指的指力中正平和,在追命的身上迴圈一圈,追命感覺身上輕鬆很多。他驚喜交加,道:“認識大哥真是我的幸運。不但教我輕功,還幫我治內傷。我真不知該如何感謝你。”
張清提議:“不如我們結拜為兄弟,從此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追命當即同意。於是二人就在飽食山莊正式結拜。張清呼追命為弟,追命呼張清為兄。
結拜後,張清拿出一陽指的秘籍,送給追命,道:“兄弟,你只要堅持修煉此功,必然能夠拔除病根,從此拳腳雙絕,幹出一番大事業!”
追命道:“大哥,我雖然輕功尚可,但是腿法可是一般啊!拳腳雙絕從何說起?”
張清搖頭笑道:“既然是兄弟,我怎麼能不為你考慮呢?”從懷裡掏出少林如影隨形腿法,遞了過去。
追命大驚道:“大哥,你把少林寺打劫了?接連拿出兩本秘籍!”
張清道:“兄弟,這是我交換秘籍得來的!來路絕對正規,你不必疑心。任何的獲得都是有代價的。”追命感激地說道:“大哥,你如同我的第二個師父一般。我此生若有成就,都是大哥的功勞!”
自此,追命每天專心和張清一起研習武功,甚少露面。
舒無戲手底下高人多不勝數,所以很少讓追命辦事。一是諸葛先生囑咐關照他,二是追命運氣太背,但凡他手上辦的事,無論辦的是甚麼、如何小心著手、如何一心求好,到頭來總是會出差池。
反正他負責的也不是甚麼大事,舒無戲也不怪他,但是也就甚少派活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