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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清笑道:“一飲一啄,莫非前定,甚是有理。”杜遷道:“只是委屈大哥,要和我同榻而眠。”張清道:“兄弟說哪裡話來?你我兄弟約定同享榮華富貴,豈分彼此?”說了一會閒話,二人吹燈,抵足而眠。
翌日清晨,二人用罷早飯,來後槽看馬。只見空地上一個後生,脫了上衣,打個赤膊,身上刺著青龍,長著銀盤也似一張俊臉,約有十八九歲,拿條棍棒在那裡耍弄。
看了半晌,忽聽有人說道:“這棒也使得好了。只是有破綻,贏不得真好漢。”
張清看去,只見一箇中年漢子立在槽旁,正在餵馬。那漢子隨意站在那裡,卻是淵渟嶽峙,一派宗師氣象。張清眼力深厚,知道他必是個高手。
卻見那後生大怒,喝道:“你是什麼人,敢來笑話我的本事!俺拜了七八個有名的師父,我不信倒不如你,你敢和我叉一叉麼?”
說猶未了,太公到來,喝那後生:“不得無禮!”那後生道:“叵耐這廝笑話我的棒法。”太公問那漢子道:“客人莫不會使槍棒?”那漢子道:“頗曉得些。敢問長上,這後生是宅上的哪位?”
太公道:“是老漢的兒子。”那漢子笑道:“既然是宅內小官人,若愛學槍棒時,小人點撥他端正如何?”太公也是有眼力的人,喜道:“如此大妙!”急命那後生來拜師父。
那後生那裡肯拜,心中越怒,道:“阿爹休聽這廝胡說!若他能贏得我手中這條棒時,我便拜他為師。”那漢子哈哈一笑,道:“小官人若是有意,我可以陪你耍一會。”那後生就空地當中,把一條棒使得風車兒似轉,向那漢子道:“你來!你來!怕的不算好漢!”
那漢子只是笑,看向太公,卻不肯動手。太公問道:“客官既是肯教小兒時,使一棒何妨?”那漢子笑道:“恐傷了令郎,須不好看。”太公擺手道:“這個不妨。就是打折了手腳,也是他自作自受。”
那漢子這才說道:“恕我無禮了。”去槍架上拿了一條棍棒,來到空地上,使個旗鼓。那後生看了一看,舉棒滾將入來,徑奔那漢子。那漢子卻不迎上,而是轉身拖了棒便走。
那後生以為他要逃走,掄著棒急趕過來。那漢子猛地回身,舉棒從空中劈將下來。那後生連忙用棒來隔擋。那漢子卻不打下來,而將棒一掣,向後生懷裡空擋處直搠將來。轉著圈只一繳,那後生的棒丟在一邊,人也向後倒去。
那漢子連忙撇下棒,向前扶起後生,道:“休怪,休怪!”那後生爬將起來,便去旁邊端條凳子,請王進坐,拜在地上,道:“我枉自拜了許多師父,原來不值半分。師父,沒奈何,只得請教。”那漢子道:“我子母二人,連日在此攪擾宅上,無恩可報,當以效力。”
待後生行禮畢站起身,張清在旁鼓掌,誇讚道:“好棒法!”那後生轉頭問道:“你又是何人?”
太公道:“休得無禮。這二位亦是借宿的客人。”那後生道:“你二人莫非也懂得槍棒?”張清搖頭道:“我平日喜歡雕刻,因此小刀不離手,日子長了,竟練成了飛刀術,可謂百步穿楊!”他知道那漢子因盤纏不多,又欠了太公人情,所以要傳授槍棒還人情債,自然不肯壞人好事。
而且,他此來是要會一會天下英雄好漢,人設是一個重情重義的明主,並不是力敵千軍的楚霸王,因此也不適合展露高深武功。張清想鍛鍊一下自己的統率能力。
那後生不信,道:“來了一個客人擅使槍棒,又來一個客人擅使飛刀。哪有這麼巧的事?可否露一手?”張清笑道:“有何不可?”
抬手一刀,將空中飛過的一隻麻雀射了下來,笑道:“如何,還夠看吧?”杜遷早見他使飛刀,在旁邊吹噓道:“我大哥這一手飛刀術天下無敵!射鳥只射眼睛,若是射了翅膀便不算好漢!”
那後生跑過去撿起麻雀一看,果然射中眼睛,不由大驚,叫道:“我史進幸何如之?一日之內竟遇到兩位明師!倘若學成武藝,建功立業,豈不光宗耀祖!”來至張清面前,撲地跪倒在地,說道:“師父在上,請受我一拜!”
張清道:“若大郎有意,我自然傾囊相授!”太公大喜道:“今日小兒有幸遇到兩位名師,正是祖宗顯靈!還請後堂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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