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正在屋內垂淚,責備自己引來了妖僧妖道,失了寶玉的通靈寶玉。張清安慰她道:“老祖宗不必憂心,寶兄弟今日丟了通靈寶玉,福禍尚未可知啊。”
賈母哭道:“琦哥也不必安慰我。我老糊塗了,竟然被妖人所騙,驟然失了通靈寶玉,我的孫兒只怕性命難保。如今我只死在寶玉前面罷了。”
張清道:“有我在,寶兄弟必然沒事。況且,通靈寶玉既是寶兄弟的奇特之處,又是他的孽緣。有這個玉在,他即便今日僥倖無事,數年之後也必定離開這個家,不能在你們膝下盡孝,更別提光大門楣。”
賈母吃驚道:“這玉是他落草時帶來,一刻未曾離身。如何是孽緣?”
張清揮手命下人們都退出門外,然後說道:“古往今來,你們可聽說過銜玉而生的人嗎?不是神仙就是妖怪。寶兄弟有此奇事,皇帝難道能容忍得了嗎?如果照此發展下去,即便他今日治好了,以後還有其他災難等著他。元春娘娘只怕也落不了好。”
眾皆默然,知道他說的有道理,自古只有皇帝降世才有異相發生。比如《史記》記載:“其先劉媼嘗息大澤之陂,夢與神遇。是時雷電晦冥,太公往視,則見蛟龍於其上。已而有身,遂產高祖。”《隋書》記載,隋文帝楊堅出生的時候,屋內的紫氣瀰漫整個廳堂,楊堅頭上顯現出龍角,渾身出現鱗片。《明史》記載,朱元璋出生的時候,滿屋子發出紅光,在夜間對映出屋外,鄰居們看到都以為是著火了。
按照原來的發展趨勢,隨著賈寶玉的成長,賈府的境遇一天不如一天,最後直接被皇帝剝奪爵位並且抄家。但是,賈寶玉離家出走後,皇帝隨即發還了爵位和財產,很鮮明地表達了自己的態度。
自古皇帝對於能夠威脅皇位的事情絕對無法容忍,一定要使盡各種手段將其剪除才罷休。榮國公和寧國公都是跟著皇帝打過天下的,賈府中人自然知道皇帝剷除異己的心狠手辣。
賈母道:“何至於此?寶玉從小到大,只在脂粉堆裡混,從不出去鬧事。皇帝應當知道他沒有那種野心,更沒有那個本事。”
張清道:“宋太祖趙匡胤陳橋兵變、黃袍加身,難道是他自己願意當皇帝嗎?都是部下為了從龍之功擁戴他而已。四王八公把持朝政,盤根錯節,若是有心人振臂高呼,以寶玉為名號,你們又該怎麼辦呢?”眾人皆不敢吭聲。
賈母道:“照你這麼說,這通靈寶玉是那位取走的。”說著向皇宮方向指了一指。張清展眉道:“很有可能。不過,這也說明那位留有餘地。否則,就直接抄家滅族了。”賈母身上一哆嗦,連忙道:“那現在怎麼辦?”
張清道:“現在通靈寶玉已失,則賈府穩若泰山矣!今日我不僅把寶兄弟治好,還保證他長命百歲,連帶你們也都能長壽。”
張清翻手取出五包藥來,將三包藥分別遞給賈母、賈政和王夫人,說道:“不可聲張,這可是從宮裡拿出來的神藥,你們悄悄自己服了便罷。”三人喜不自勝地接過去,小心翼翼地藏在懷裡。
張清用剩下的兩包藥製作成兩盞藥湯,讓王夫人給鳳姐和寶玉服下。
不過幾個呼吸,他二人漸漸醒來,出了一身臭汗,仔細看時,面板上流出一層烏黑的粘液。
賈母、王夫人忙命燒水給二人洗浴。一時洗罷穿衣出來,二人只覺精神百倍,身上又散發出陣陣清香。賈母方知張清身上的香味是從哪裡來的,心下更加踏實。
鳳姐和寶玉向張清作揖道謝,張清客氣一番,又叫賈璉和賈蓉進屋商議事情。
賈璉進屋後,發現鳳姐不但痊癒,而且更加明豔動人,還散發出陣陣香氣,真是喜出望外,連連向張清作揖道謝,說道:“多謝琦兄弟仗義出手相救。以後在這府裡,你就是咱們這一輩人的領頭人,但凡你說一句話,我必定當作聖旨來辦。”張清坦然接受,並不客氣。
賈蓉在旁邊也是嘖嘖稱奇,但他是經過事的人,並不像賈璉那樣震撼,他問道:“叔父前面說,這原是小人作祟,究竟是什麼意思?”
張清道:“這就是為何叫你二人進屋的道理了。你們帶人去鳳姐和寶玉屋裡仔細地翻撿一番,便知端倪。”
賈璉和賈蓉立刻帶著丫環婆子去二人屋裡搜撿,果然找出十個紙鉸的青面白髮的鬼來,並兩個紙人,紙人上面寫著鳳姐、寶玉兩個人的年庚八字。
賈璉將證據呈上,賈母頓時暴跳如雷,嚴命細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