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的時間倏忽而過,太上皇和皇上沒有找到“血蘭果”,張清也沒有再進皇宮,每日只是閒逛、玩耍。體內的長春珠、永恆之火和寒冰之匣似乎達成了平衡,不再破壞經脈,傷勢緩慢好轉,但要想痊癒還得幾年。好在不老長春功已經大成,他也不著急,慢慢養著就是。
張清幾次找機會想再接觸一下通靈寶玉,可是賈寶玉似乎有了警覺,見到他就用防賊的眼光緊盯著他,睡覺時也緊緊握住通靈寶玉,讓他徒呼奈何。
皇帝賞賜的約頓海姆王府已經建成了,張清去看過,建得相當氣派。只是賈母捨不得讓他走。而且他來紅樓世界也不是為了享受,於是就安心陪在賈母身邊。倒是將侍衛、宮女和原林家的下人們放進王府住著,每日打掃維護,自己閒了就帶著賈府的人去逛一逛,吃酒看戲,當是度假村了。
香菱的母親也接來了,母女二人抱頭痛哭,想不到今生還有重逢之日。張清也安排在王府住下。
轉眼又臨近春節,賈府張燈結綵,放鞭炮、貼春聯,人人換上了新衣裳,一幅喜氣洋洋的景象。
儘管已經在這裡過了一個春節,但張清還是對這種傳統的春節味非常著迷。再次化身為散財童子,在府裡到處閒逛。遇到下人們過來行禮的,就給一塊碎銀子當新年賞錢,結果又掀起了一陣追著他行禮的小浪潮。
不覺來到了寧國府,心想有陣子沒來了,好歹自己在族譜上也是寧國公一脈,也該來看看,於是信步走了進去。
一路走,一路發賞錢,身邊又聚集了一幫下人。忽然看見牆角歪著一個老漢,大冷的天氣裡衣襟半敞,手邊一個葫蘆,似乎是喝醉了,嘴裡兀自在嘟嘟囔囔。
張清好奇地問道:“那是何人?”一個小廝不屑地回答道:“那是有名的醉鬼焦大,不論白日夜裡,只顧飲酒,喝醉了就罵人。誰都不願意搭理他。”張清問:“你們主子也不管管,就任由著他?”旁邊有個年紀大點的老僕道:“只因他從小兒跟著太爺們出過三四回兵,從死人堆裡把太爺背了出來,得了命,自己挨著餓,卻偷了東西來給主子吃,兩日沒得水,得了半碗水給主子喝,他自己喝馬尿。不過仗著這些功勞情分,老太爺在時都另眼相待,如今誰肯難為他去。”
張清明白了,這便是寧國府那個可憐可悲的老奴僕。他走過去,揮袖往焦大臉上一拂。焦大臉上一冰,登時清醒了過來,睜眼看向眼前人,問道:“這是哪位小哥兒?來和老奴開玩笑?”
旁邊有小廝說道:“這是老太爺傳下的另一枝,一向在海外過活,如今發達了,當上國王了。去年便回來認祖歸宗,人稱小王爺,還請大夥兒吃酒呢。你竟忘了?”
焦大道:“我跟著老太爺出過三四回兵,未曾聽說過......”
一邊說一邊坐正了,看向張清,卻被張清淡淡的眼神震了一下,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忽然說道,“像!真像!當初老太爺在戰場上殺人如麻,就是你這種眼神!果然是寧國公的種。老天爺開眼了,給賈府生了這麼一個俊秀出來,賈府有救了。”
張清道:“焦老爺子,你跟著老太爺為寧國府立下了汗馬功勞,如今卻這幅潦倒模樣,實是不公。我既是寧國公後裔,理應有所照顧。這樣吧,我在外面有兩所宅院,一所是兩個侍衛和宮女們住著。另一所因偏遠一直沒有人住。你如不嫌棄,就住在那邊去吧。我給你買兩個丫環小廝伺候你,讓你安度晚年。也不枉你當年跟著老太爺賣命一場。”
焦大當場哭了出來,仰天道:“老太爺,你看到了吧,你後繼有人了,寧國府有救了。”又向張清跪下道,“老奴謝過琦哥。如今我年紀大了,也沒什麼好回報你的了。只能每天給老太爺上香,祈禱老太爺保佑你公候萬代。”
張清將他扶起來,從懷裡掏出一把金豆子塞進他的手裡。命人安排馬車送他過去。
一時來到了議事廳,見裡面聚集了一堆人,問身邊下人,回說田莊來交租子。這可是個稀罕事,張清舉步進去看熱鬧。
原來是寧國府名下的黑山村的莊頭烏進孝來交租,禮單當場念出來:
大鹿三十隻,獐子五十隻,狍子五十隻,暹豬二十個,湯豬二十個,龍豬二十個,野豬二十個,家臘豬二十個,野羊二十個,青羊二十個,家湯羊二十個,家風羊二十個,鱘鰉魚二個,各色雜魚二百斤,活雞、鴨、鵝各二百隻,風雞、鴨、鵝二百隻,野雞兔子各二百對,熊掌二十對,鹿筋二十斤,海參五十斤,鹿舌五十條,牛舌五十條,蟶乾二十斤,榛、松、桃、杏瓤各二口袋,大對蝦五十對,幹蝦二百斤,銀霜炭上等選用一千斤,中等二千斤,柴炭三萬斤,御田胭脂米二擔,碧糯五十斛,百糯五十斛,粉粳五十斛,雜色粱谷各五十斛,下用常米一千擔,各色乾菜一車。
另外,賣粱谷、牲口各項折銀二千五百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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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門下孝敬哥兒、姐兒的玩意:活鹿兩對,活白兔四對,黑兔四對,活錦雞兩對,西洋鴨兩對。
張清聽罷暗暗心想,其他吃的用的也就罷了,銀子才二千五百兩,怎麼如此之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