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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玉珩昨日連夜將江湖上號稱鬼醫的江半仙連請帶綁地帶來慕家,為安紹榮醫治。江半仙為人古怪,看病算命都隨緣,何時受過這種委屈!要不是慕玉珩的鬼衛當場拆了他的房子、還要賣他的娘子兒子,他是說什麼也不會來的!
幸好慕玉珩承諾了只要醫好人,銀錢隨他要,他才急匆匆地來給安紹榮看病,等拿了錢好回去翻修房子。
只是當他看到安紹榮手腕上的傷時,就忍不住一個箭步沖上去緊緊地拉著他的手腕,激動地不停哆嗦抽氣!安紹炎怕他的莽撞再傷著安紹榮,趕忙上去掰開他的手把人拖到一邊去,結果江半仙掙脫了他,又跑到安紹榮面前激動滴說道:“咬得好,咬得好啊!”
安紹炎聽了臉都黑了,差點兒暴揍江半仙,被安紹榮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
安紹榮有禮地問道:“敢問半仙您,此話何意?”
江半仙又仔細地觀察了一番安紹榮的傷口才說道:“老夫鑽研醫術多年,天下疑難雜症沒有老夫看不好的,唯獨南疆小國口耳相傳的蠱術不得入門之法,今日難得讓老夫趕上了,可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安紹榮扶額,這糟老頭子是要那他練手啊!他哭笑不得地問道:“您有幾成把握?”
江半仙皺巴的眼睛眯起來,幹裂的嘴唇也抿了起來,半晌他道:“給老夫倒杯茶!”喝過清茶潤了嗓子後,他抱怨道:“不能看我是個老頭子就給這麼難喝的茶啊!”
安紹炎急道:“現在給你喝就不錯了,等你治好了我大哥,我把天下名茶都搜羅過來給你喝個夠!”
江半仙嘿嘿一笑,“那倒不用,給我送些名酒便可。”之後他才正經說道:“你這傷老夫雖有耳聞,卻也是第一次見。老夫不敢託大,估摸著就五成把握吧。不過這五成把握可不是好得的,南疆巫蠱之術自成體系,恐外界尋常之法對其無用,看來老夫得下一趟南疆了,若是有命回來,才有這五成把握。”
安紹炎立刻上來,自告奮勇,“我和你一起去!”南疆危險,多一個人多一分勝算,更何況這是為了他的大哥。
“不可!”安紹榮阻止,低落地沉默了片刻後釋然道:“這傷不必醫治了,我沒了右手一樣可以生活,時間久了也能習慣。可若是你二人為了我在南疆有一絲差錯,我此生都會過意不去。”
“大哥,這是你唯一的希望!”安紹炎還想接著勸勸,安紹榮根本不聽,一個人回了客房內間。安紹炎還是不願意放棄,問江半仙,“你還去不去?去的話我和你一起!”
“去啊,當然去!”江半仙笑道:“這麼好的機會,怎麼能放棄呢?反正老夫是去尋找解蠱蟲蠱毒的辦法的,不管結果如何,老夫都要試上一試,這和你大哥沒關系,老夫才不聽他的。嘿嘿!”
“好!你準備好了來安家找我!”安紹炎也是想試一試的,不管安紹榮同不同意。
“不準去,尤其是你安紹炎!”內間傳來安紹榮的怒吼,他大步走出上來揪著安紹炎的耳朵把他扯到一邊兒,怒道:“我可以沒有右手,但安家決不能再毀一個兒子!你有沒有想過,你再出事爹孃怎麼辦?安家怎麼辦?”
安紹炎不禁後退一步,是啊!安家是將門,長子安紹榮右手殘廢基本上就無緣沙場了,領兵打仗這事兒他根本就做不來。安紹炎再有個三長兩短,安家兵權後繼無人,難道要他們把兵權拱手讓人嗎?他不甘心,可他也不想讓他大哥拖著殘疾的身體度過下半生。
“我去!”輕柔卻異常堅定的聲音傳來,玉珚走了過來,小巧卻溫暖足以撫慰人心的手搭在安紹炎的肩上,眼神堅決地說道:“我去找救他的辦法!”
“師父……”
玉珚繼續道:“他是因為我才變成這樣的,我如何能不管!你們先在慕家修養吧,給我三日時間,讓我擺平了這裡的事,咱們就去南疆,不然只你二人,變數太多,萬一再把你倆搭進去了,我就可以去舅舅面前以死謝罪了。”
玉珚的舅舅,就是安家兄弟的父親,安大將軍。
這時,辛兒突然跑來,“小姐,榮安公主來看你了!”
“嗯?她來幹什麼?”玉珚小跑出去迎接,安紹榮快速躲到內間。
榮安公主拖著寬大的裙擺款款走來,見到玉珚露出一抹溫婉嬌美的笑容,只是玉珚還是看出來一絲牽強,榮安公主用嬌蠻的語調抱怨道:“昭陽,你出宮了都沒人陪我玩兒了!”
這是純粹的託詞,玉珚聽出來了,她上前拉著榮安公主的手輕聲問道:“你眼睛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榮安公主欲言又止,玉珚將她帶到了緋煙閣。說來,她都好久沒回過自己院子了,這麼多天,不是住在慕玉珩那就是住在宮裡,當然還有幾天睡在墓裡,屋裡幾乎一塵不染,看來辛兒很是勤快。
榮安公主緩緩坐在矮凳上,垂下頭,高高的發髻也塌了下去。玉珚打發了下人將門關好後在榮安公主身邊坐下,“好了,你說吧!”
榮安公主勉強抬起頭,她的眼睛比剛來的時候更紅了,朱唇微微顫動著說道:“我……我可能要成親了。”
“啊?”玉珚驚喜地問道:“和誰呀?你去找皇帝給你和安紹榮賜婚了嗎?”
榮安公主雙眼無神地看著遠處,“……不是的,是我要和親了。”
玉珚騰地站起來,“什麼時候的事?”
榮安公主問道:“今日早朝的事,你不知道嗎?”
玉珚急道:“我上哪知道去?我這兩天又不在宮裡!”
榮安公主解釋道:“今日早朝傳來了北境的戰報,北魏突襲佔據了絲綢之路要道芐谷關,要和大淩和親,不然就繼續南下打過來。”
“和個鬼親,咱們也可以打過去啊!四皇子是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