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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鐘前。
這一天還是來了呢,被綁在處刑臺上的吳梓芽在心頭感嘆著,對於自己來說,一切結束的那一天。這個世界向來是因果輪回的,冤有頭債有主,雖然這“頭”和“主”都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自己,但吳梓芽卻是已經懶得解釋了。就當是還了“她”這幾周把身體借給自己的債吧,吳梓芽心想。
可事情卻向意料之外的方向發展了起來。就在姜嶺的父母接過槍,正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吳梓芽那本來應該已經失明瞭的眼睛卻看到了些光亮。她似乎看到了一個關著的門,看到了門外焦急的林芷萱,可下一個瞬間,這個場景就又不見了。
吳梓芽沒有多想,而是幹脆閉上了什麼也看不見的眼睛,打算等待著那必定結局的到來。可這一次,她卻又幻聽似的聽到了林芷萱的咆哮聲。緊接著,她又看見了那個門,甚至看見了從走廊裡往自己所在方向奔跑的孟祁昆、沈森等眾人。
吳梓芽發現了些什麼,她本能地想做些反抗,可沒等她實際做出些什麼,她的意識就再次不受控制地離開了這個身體。
她再一次被帶到了那個屬於二人的幻想空間,但眼前的場景卻既不是吳梓芽的公寓,也不是吳梓芽的辦公室,這兒,是吳梓芽和吳梓芸小時候與爸爸媽媽一起住的家。在客廳裡那不大的餐桌上,父親吳司經常坐的位置上,是另一個“吳梓芽”。桌面上還是擺著兩杯咖啡,但這次,咖啡都是黑的。
“你……”
“先坐唄,喝喝咖啡,”“吳梓芽”揮揮手堵住了吳梓芽的話,“我們的時間應該是夠的。”
少有的,吳梓芽竟然乖乖聽話地坐在小時候自己常坐的位置上,慢慢品起了咖啡。黑咖啡本應是先苦後甜,可吳梓芽卻是越喝越苦,苦到最後竟然有了幹嘔的慾望。
“不好喝嗎?”“她”笑著問道,“我們以前喝的不都是這種嗎。”
吳梓芽沒有回答,她甚至沒敢抬頭看“她”。
吳梓芽端著咖啡杯的手在抖,她覺得自己好卑鄙,明知道接下來將要發生什麼,明知道另外一個“自己”做出了什麼選擇,她卻絲毫不願阻止,甚至在內心深處慶幸著“她”的選擇。吳梓芽發現,自己從來就沒有正面接受過另一個“自己”的存在,她從心底裡把“她”當做多餘的,從心底裡覺得“她”是罪有應得的。
“不好喝就別勉強了,”“吳梓芽”伸手將兩個杯子移到了桌角,“我也覺得不好喝。”
吳梓芽別開了腦袋。愧疚與自責如同決堤的江河一般,瞬間吞沒了她。有史以來第一次,她替“她”感到了不公,她徹底後悔起了自己之前的所有行為。
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理,吳梓芽竟然瘋了一般地一把搶過兩個杯子,左手一個右手一個,兩口氣將杯子裡咖啡喝了個幹淨。
碰!兩個杯子被放在了桌子上,吳梓芽擦了擦嘴。
“噗。”“吳梓芽”笑了。
吳梓芽還是沒有接話。
“行了,”“吳梓芽”收回了笑容,“你什麼都不用說,什麼都不用做,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也不會讓你做什麼的。靜靜地聽我說好嗎?不要插話,就這一次,這是最後一次了。”
吳梓芽只覺得自己的太陽xue突突突地跳著,她就那樣石化了般地愣在原地,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姜嶺的孽、無眼魚的孽都是我造下的,要還也當然是由我來還。別插嘴,”“吳梓芽”再次伸手阻止了吳梓芽說話的沖動,“我沒有什麼覺得不公平的,也沒有什麼遺憾的,因為這些本來就是我該承擔的。而且今天正好是四年前我出現的那一天,在今天結束這一切,挺合適的。”
“吳梓芽”深吸一口氣後,頓了頓,“我先走一步,先解脫了,”“吳梓芽”的表情是複雜的,喜與悲、哭與笑,“剩下的都交給你來承擔了。接下來的路很長、很苦,但你卻不得不走。因為每個人都有每個人存在的意義,如果說我存在的意義就是了結這一切,那你的就是完成剩下的那些。”
“我們要幹什麼、有哪些選擇,你都是已經清楚了的。參照核我已經吞了,等我走了之後,我的一些殘留記憶應該還會留在你的腦海裡,所以你是知道該怎麼操作的。”“她”憋出了一個笑容,“當然,我還是那句話,選擇權在你手裡。你如果覺得回溯不可行,你可以選擇不去做,帶著四葉草的大家回到桃源,竭盡全力地去保護那僅剩的一片和平;如果你決定去做了,那就不要回頭地做下去,無論遇到什麼,無論千次萬次,你都給我做下去。”
“不過,實際上,”“吳梓芽”嘆了口氣,“無論你選擇的是哪條路,哪條路都不會好走的。但你必須堅持走下去,哪怕是為了阿昆,哪怕是為了對得起你的第三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