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了手錶、發了郵件的人一定是知道幸太的秘密,也知道手錶的意義的,而手錶是那個人給的,她也知道幸太的事,那麼,偷東西的人和給手錶的人到底是什麼關系呢?一封郵件把自己弄到這裡來又是為了什麼?林信子想不出自己身上有什麼值得別人覬覦的,除了……除了家裡的那個客人,和那個屍體。
等等,當初給手錶的人是那吳梓芽的姐姐,現在去世了的人是吳梓芽的男友,那麼……會是她姐姐監守自盜嗎?難不成她當初給手錶的目的,就是為了掌控自己,以便間接在自己妹妹身邊安插人?
這姐妹倆……怎麼回事?既然吳梓芽是科學家,那她的研究和幸太的身體狀況會不會也有關系?
越是這麼想,林信子就越覺得,自己家裡已經容不下那對煞星。
“林信子,就是你?”背後突然傳來的聲音,聲音的日語很不標準,一聽就是個外國人,一個年級很大的外國男人。
林信子嚇得渾身一縮,轉過身向著聲源就來了個九十度鞠躬:“拜託了,求求你,把手錶還給我,它對我們來說很重要。”
“我當然知道它很重要。”來人的語氣中帶著笑意。
“那就請你將它給我。”林信子也壯著膽子,抬起頭,直起腰,讓語氣強硬起來了,“只要你把它給我,你要什麼都可以。”她看清了對方的臉,意外的發現對方竟是個看起來風度翩翩的白發老人,老人帶著一抹笑,用十指推了推黑框眼鏡,井然一派高薪之人的作風。
這樣的人,為什麼會有求於我這樣的家庭主婦?林信子納悶著,不惜用我兒子的性命作為威脅。
“什麼都可以?”老人有些皮笑肉不笑。
“什麼都可以!”林信子認真地點了點頭。
“哈哈,”老人這次是真的笑了,看樣子是被林信子的緊張樣逗笑的,“放心吧,我不要你的什麼東西,我只是想讓你幫我個小忙。”
“什麼……小忙。”林信子有種不祥的預感。
“你家裡不是來了幾個客人嗎?”
“……是。”一開始是兩個客人,現在卻變成了一個屍體和一個煞星。
“我想讓你幫我從那客人身上拿個東西,”老人神神秘秘地撇了撇嘴角,“一個和你現在想要的一樣的東西,一個手錶,黑色的。”
“黑色的……手錶?”林信子想起了表妹,想起了倉庫裡那個不會腐爛的屍體,她的牙齒打起了顫。
“沒錯,一個黑色的手錶,男士電子手錶,你應該是在你家裡見過的。喏,”老人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東西,“就是長這樣子手錶。”
的確,就是表妹拿著進了倉庫的那個。
“放心,你盡管去拿,不會有人發現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手錶現在應該不在活人身上了吧?你只要偷偷溜進去,把這個,”老人將自己掏出的手錶塞進了林信子的掌心,“用這個和那個手錶對換了,把那個帶來給我就好。到時候,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我拿到我想要的手錶,自然也就會把你想要的還給你。”
偷手錶,從死人的身上偷手錶。林信子的手是僵硬的。
“怎麼樣,你應該不會拒絕這個交易吧?”老人又擺出了那副詭異的笑容,“你可要快點做好決定,快點下手哦,不然,就算我不急,你兒子也一定會等不急的。”
兒子,幸太,對啊,幸太!
“好,”林信子將手錶收進了包裡,“我去拿。明天的是個時間,還是在這裡,我一定會把東西帶來,希望你也能言而有信。”
“這是當然的。”老人眯起了眼睛。
“那就好。”說完,林信子便頭也不回地小跑著離開了。
看著林信子狼狽離開的身影,老人得意地摸了摸鬍子,也轉身像公園外走了去,不知道是不在意還是沒看見,那個躲在雕塑後偷聽,差點與他擦身而過的那個身影。
林信子走了,老人走了,偷聽的人也膽戰心驚地走了。公園,又恢複了它應有的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