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你……阿昆你……為什麼要道歉啊……你不要道歉啊……你這麼一道歉,我會想歪的……”
“你沒有想歪,事情就和你想的一樣……”“孟祁昆”咬緊了牙,“他……沒了”
“什……麼?”吳梓芽一把揪住了孟祁昆的衣服,“什麼?你說什麼?!”眼淚,終究是控制不住地留下來了。
“我說,對不起。”“孟祁昆”不敢看吳梓芽的眼睛,“我……你知道的,我和他……只能……一個……我……”
“什麼?!!”吳梓芽瘋了似的扯著“孟祁昆”的衣袖,拼了命得搖著頭,就是為了不去相信那她早知道了的真相,“什麼?!你再說一遍!!他怎麼了?”
“他沒了!”
“他……”吳梓芽沒能說完。因為一聲誰都沒有預料到的槍響打斷了她,那震耳欲聾卻又熟悉無比的槍響。
緊接著,吳梓芽手中的人就像那沒了棍子的冰棒一樣,一點點滑落,向前砸在了她的身上。
撲通。兩人一起栽倒在地。
“阿昆?阿昆?阿昆?!!”
肝腸寸斷的呼喊聲在這小小空間內回蕩著,止不住的紅色細流在“他”的身上湧出著,只可惜,呼喊聲再也無法得到應答,湧出的細流,也再也無法回到屬於它的地方。
吳梓芽耳中的整個歌劇院都靜了下來,吳梓芽眼中的整個世界都灰暗了。如果說之前從“孟祁昆”口中吐出的訊息擊垮了她,那現在眼前的事實,則是將她碾碎了。
她覺得,死了的人不是孟祁昆,而是,她。
對,沒錯,這些血,一定不是阿昆的,一定是自己的,自己的。
“是我的,是我的,我的,我……”
——————
沒錯,這一幕發生時,“吳梓芽”也是在歌劇院的。她一直都在歌劇院,在靜靜地看著、主導著這一切。而這一幕,也不例外。
因為,在幾分鐘前,那個人又來找了她。
他說,時間到了,改進行下一步了,生生死死,死死生生,跨越生死的最後一步,而這一步,需要“吳梓芽”親手實施,需要當著她的面,殺了他。
她以為自己會拒絕、會反抗,可事實卻是,她照做了,面不改色的,照做了。
現在,她已經連自己都開始痛恨自己了。
——————
在預感之中回頭的那一剎那,她,看見了“她”,持著槍,讓黑洞洞的槍口對著這個方向的“她”。
“吳,梓,芽!!”她咆哮著。
可“她”卻無動於衷。
吳梓芽想沖過去殺了這混蛋,卻又不願離開懷中這正在慢慢變冷的人。吳梓芽有生以來第一次産生的貨真價實的殺意,物件,卻是另一個“自己”,是“她”。
歌劇院變得嘈雜了起來,可兩人卻都沒打算理會,更沒有心思理會。
“你不是要阻止這舞臺劇的入場嗎?”“她”開口了,“她”的聲音很平靜,既不像是剛殺了人,也不像是剛失去了一個人生中重要的存在,“這裡正好是槍聲探測儀的試驗區,警察聽到警報很快就會趕來疏散人群。所以,這就是最好的阻止舞臺劇的方法。”
砰砰砰!說罷,“她”便又對著空中盲射了三槍。
“你!!”吳梓芽的眼睛可以滴出血來,口中卻吐不出個完整的話。
“我,我什麼我?你要說什麼、做什麼,趕緊說趕緊做,警察就要來了,你要是不說、不打算殺我,那我就走了。”說著,“她”轉身就要離去,卻又在真正離開吳梓芽視線之前,落下了一句話,“被動,總是要捱打的。有些東西,並不是逃避了就能過躲避,也不是不去想就不會發生。”
“她”頓了頓,“而真相,也永遠不是隻有眼前那麼一點。我知道你恨我,恨到想將我碎屍萬段,因為我也很我自己。但在恨誰之前,你該好好想想你眼前的這些線索。因為,再不想,一切就遲了,真正的吃了。”
“吳梓芽”走了,警車來了,吳梓芽則還是抱著“孟祁昆”的屍體,在原地僵硬著。
作者有話要說: 哎,“吳梓芽”真的不是個壞人,只是極端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