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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太陽已經落下了地平線,屋裡的“吳梓芽”卻還在矜矜業業地加著班。
“我國第一例大腦移植手術將在……”門外傳來了不知是誰的手機裡播放的新聞聲,“反對這一手術,甚至反對一切被他們稱為‘違背天意’的,包括器官移植、人體冷凍、試管嬰兒在內等等醫療措施的激進組織,今日發出了最後通牒,他們聲稱醫院若是不停止大腦移植手術,他們將……”
新聞聽得“吳梓芽”有很是心煩,她起身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時間又過去了半個小時,“吳梓芽”才終於編輯好了幻燈片的最後一頁,她靠在椅背上伸了個懶腰,桌面上的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響了。
鈴鈴鈴,鈴鈴鈴,“吳梓芽”竟從這再熟悉不過的鈴聲中,聽出了催命符般的音韻。可是,她並沒有權利拒接這個電話。
按下接通鍵,“吳梓芽”沒有吭聲,而是靜靜地等待著對方的指令。
“怎麼,覺得不公平嗎?”手機裡傳出來的,還是那個人的聲音。
“……”“吳梓芽”聽懂了那個人指的是什麼,她咬了咬下嘴唇,沒有回答。
“研究的大部分成果都是你做出來的,可成就卻都是屬於他的。他被邀請去參加日本的學術交流、在那邊的大學當訪問學者,你卻得在這兒幫他製作講課的幻燈。”那聲音分毫不差地說出了“吳梓芽”藏在內心最深處的想法,“覺得不公平吧?覺得這這些機會本應該屬於你吧?”
“……”“吳梓芽”把手機捏得嘎吱作響。
“哦?不說話啊,不說話的意思就是,我說對了咯?”
“……你到底又想幹什麼?”“吳梓芽”咬牙切齒地問道。
“不是我想幹什麼,而是你想幹什麼。”還是那氣人的口氣,“想去嗎?日本?去讓世界中的同行知道,這個成果是你吳梓芽的,而不是她王佑德的。”
不想去?怎麼可能。可是她卻既說不出肯定的答案,又無法否定。
“又不說話了?不說話就是想去的意思吧。”那聲音笑了,像賭徒一樣的笑聲,“哈哈哈,自己想要的,本屬於自己的,難道不應該用自己的雙手將它們奪過來嗎?只要王佑德……哈哈哈,吳梓芽,你放心吧,去日本的人,一定會是你的。”
一定會是自己的?
“吳梓芽”的眼皮跳了起來,“你什麼意思?!”
嘟嘟嘟,對方卻在這個時候結束通話了電話。
“啊啊啊!!”“吳梓芽”抓著手機就嚮往門外扔,卻在手機即將離手的時候,忍住了。
她強迫自己將目光移回到電腦螢幕上,可太陽xue卻突突突地跳個不停,注意力無論如何都無法回到“工作”上去了。
啪!“吳梓芽”一把拍著桌子站了起來,拎起包就往辦公室外走去。
哐啷!門被狠狠地摔上了。
滿腹心事地低頭快步走著,無視了同事的打招呼,更無視了來來往往的陌生路人,“吳梓芽”一股腦地鑽進電梯,又一股腦地走出了大門,等走到門口才意識到,姜嶺已經不在了,這世上已經沒有人會開車接她下班了。
而導致這一切的人,正是她自己。
這麼想著,“吳梓芽”一拳砸在了牆壁上,咬著嘴唇的牙齒微顫,撞在牆上的拳頭微抖,胸腔裡那顆跳動著的心,則是在一點點地滲血,一點點地被名為“罪惡感”的東西榨幹。看著自己這雙白淨的雙手,想起這雙手所幹過的事情,“吳梓芽”幹嘔了起來。
“啊,吳博士,您沒事兒吧?”是保安室小張的聲音。
“吳梓芽”轉頭看向了聲源,那雙猩紅的眼睛好似滴著血。
對上小張那關切的目光後,她逃也似的轉身就跑了,就像陰暗害怕陽光一樣,她害怕著小張的目光。
“吳梓芽”不要命地,毫無目的地跑著,等反應過來時,雙腿已經將她帶進了洗手間,準確來說,是洗手間內的洗手池邊。
她瘋狂地洗起了手,可手上鮮血、手上的人命卻不是區區清水能夠洗幹淨的。
“啊啊啊——”
夕陽西下時,響徹研究所的,那如同孤魂野鬼般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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