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啊,”沈森翻出了身上的筆記本,“她是下午四點多的時候進了研究所,晚上八點多的時候從裡面走出來,之後就直接回家了。姜嶺應該是不可能和她在一起的。”
四點多的時候去研究所,也就是說,另一個“自己”離開家沒多久,就去了研究所,吳梓芽分析著,卻在裡面呆了足足四個小時,八點多的時候才出來。她是去幹什麼了呢?在知道了姜嶺的另一面後,居然迫不及待地去了姜嶺所在的地方……
找了他,自己平安地回來了,可姜嶺卻不見了……
是去包庇姜嶺?還是……
吳梓芽搖了搖頭,心頭的警鈴與繼續往下想的沖動惡鬥著。
“啊,到了。”車停了下來,年輕的司機警察說道。
吳梓芽收回了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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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刀疤從大樓附近不起眼的一個小平房裡跑了出來,可他卻發現,這片區域已經被警察圍地一隻螞蟻都出不去了。刀疤懊惱地躲在角落裡,看著那即將搜到自己所在之地的警察,焦躁地摳了摳嘴角的刀疤。
沒錯,他被人叫做“刀疤”,就是因為嘴角那不到一寸長的傷。這傷是怎麼來的,他已經記不清了,他在那個人手下幹了這麼多年,要命的大事小事已經不是十根手指能數清的,所以,他當然記不住一個小小刀疤的來歷。
一提到在那個人手下辦事,他就不得不想起幾個小時前帶著人質開車逃跑了的那些蠢貨,早就被當做了棄子還沒有半點自知之明的蠢貨,以為開車跑了,就能夠跑出警察的視線,卻不知道人質裡就有著一個“警察”,火也是那警察放的。
刀疤一邊這麼想著,一邊趁人不備地襲擊了個一看就是剛入職的制服巡警,他將暈倒的小夥兒扔在了隱蔽的草叢裡,拿了小夥子的配槍,換上了小夥子的制服。他穿上衣服,抖抖肩膀,習慣性地捲了兩下袖口,大搖大擺地混進了警察堆裡。
他盡量挑人少的地方走著,打算就這樣混出警察的包圍圈,卻冷不防被一個低著頭走路的短發女子撞了一下。他有些不悅地抬起了頭,可卻在意識到自己身份的瞬間,收斂了眼中的殺氣。他看見那女子正全神貫注地盯著手中的一個鑰匙扣,那個鑰匙扣他認識,鑰匙扣的形狀是那個人的標識,是“無眼魚”。
“嗯?”那女子突然抬頭看向了刀疤,刀疤本能性地就將手搭在了槍套上。
可又在短短地半秒鐘後,他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他行了個禮,裝出了一副新人巡警的模樣,“啊,抱歉,我……我是新來的。”
“嗯?”那女子皺了皺眉,有點了點頭,“嗯。”之後便什麼都沒多說地走了。
刀疤鬆了口氣,繼續裝模作樣地繼續混在人群裡,向著可以讓他逃出生天的方向走著。繞過一輛輛車,來到封鎖線前,他隨便找了個藉口便走了出去,沒人懷疑更沒人阻攔,他得意地笑了。
“哈哈哈,蠢貨,一幫蠢貨!”他笑出了聲,他笑得合不攏了嘴。
“蠢的到底是誰還沒定呢。”不遠處傳來的聲音,讓刀疤渾身的血液彷彿倒流了起來,他抽出了槍。
“別動!警察!”更多的聲音將他包圍了。密密麻麻地持槍警察從樹林裡走了出來,他們漸漸縮小著包圍圈,他們用黑乎乎的槍口齊齊地對著他。“放下槍,雙手抱頭蹲下!”帶頭的一個中年刑警說道。
刀疤打算豁出去了,他捏住了槍柄。
“最好別這樣,”是那個撞了他的女子的聲音,“你速度沒他們快的,你要掏槍、要開保險、還要瞄準,可他們的這麼多隻槍都已經對著你了。況且,”那女子笑了,笑得刀疤恨不得撕下她那張臉,“你也把槍摸了那麼久了,就沒發現槍被我剛才動過手腳了嗎?”
什麼?!
刀疤立刻低頭看向了自己掌心的槍。可也就是這麼一個動作,使他入了套,他被身後悄悄靠近的兩個警察制服在了地上。
“啊抱歉,騙你的。”看見那刀疤男子被成功制服,吳梓芽這次是真的笑了,像是一大心事有了了卻的希望那樣,笑了,“我撞到你的時候,還不知道你是冒充的呢,怎麼可能動你的槍?就算後來看見了你那不太合身的警服、你摸著搶的手,和你那別扭地捲起的袖子,我也沒能完全確認你有問題,如果你不是把我當做了上司,畫蛇添足行了個一點都不準的禮的話。”
“袖子?”身邊的沈森頗有興趣地問道。
“沈叔看他的手臂,手腕附近那一圈明顯要比上邊黑,應該是太陽曬的,這也說明穿衣服捲袖子應該是他的一個習慣。可你再看看他的警服,被捲起來的袖口翹成了那樣,明顯就不是經常被卷。一個習慣捲袖子的人,卻穿著一件沒怎麼卷過的警服。況且,穿警服捲袖子什麼的……”
“哈,”沈森明白地點了點頭,“對了,你剛才不是打算去……去看看我們發現的大樓裡那個非法實驗室嗎,之後卻被這個人打斷了。要不現在我帶你去?正好現在專家組還沒來,我們也不大搞得懂裡面的東西,你妹妹好像是研究那些的,你去看看,說不定能發現些什麼?畢竟這個’無眼魚’……”
“嗯,那拜託了。”